韩安白抬起头,定定的盯着裴玄黓看了一会儿。
“嫁给你可真不是个好买卖。原本我在街头巷口卖个面具就能生活。嫁给你之后,摊子越铺越大,仇人越来越多,随时随地小命就能不保。唏嘘……”
裴玄黓面具下的眉毛挑了挑。
“娘子这是后悔嫁与我为妻了?”
韩安白唏嘘摇头。
“倒也不能这么说。圣旨我也反抗不了。不过我要是没这圣旨,指不定我现在左拥右抱的,日子美着呢。也不用担心,随时随地掉脑袋。”
裴玄黓被她给气笑了。
“你还想左拥右抱?”
韩安白嘿嘿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哪能再反悔呀。”
裴玄黓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韩安白看着裴玄黓有点生气,在心里偷偷摸摸的乐。
感觉把裴玄黓惹生气,再去哄他,好有成就感。
韩安白挪了挪屁股,坐到了裴玄黓旁边,替他捏起来刚刚自已做过的肩膀。
“相公,你可是我超级喜欢的人。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爱。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揉揉。你别生气了~”
“相公,你说句话呗~我的力气够不够大,需不需要再重点?”
“相公,你我之间的情谊就有句诗词形容的特别好。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说完,裴玄黓诧异地看向韩安白。
“没想到我们以大字不识一个闻名京城的韩大小姐,竟然还是个才女。”
韩安白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裴玄黓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咳咳,我也不能白认识搬运工啊,这不是我写的,这是听搬运工说的。”
“搬运工写出来的?”
韩安白连忙摆手,“不不不,她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就是无意间听到的。”
裴玄黓挑了挑眉。
“看来你和搬运工的关系相当好啊。能闲聊聊到这种份上。”
韩安白立刻闭嘴了,在这件事情上她有点心虚,说多错多。
于是韩安白殷勤的给裴玄黓锤起了肩膀。
“相公~力道如何?”
裴玄黓哼笑了一声。
“没吃饭啊,力气再大点……”
“好嘞,您瞧着~”
另一边。
晚会彻底散场了。
静枫透过重重叠叠的人,眼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郎君,咱们回吧,这里表演完了,再吹下去,我怕你病得更严重了。”
静枫咳嗽着说,“好。走吧。别人不过随口一说,我却上了心。”
小厮没听懂静枫说啥。
不过他一边护着静枫离开,一边忍不住念叨,“郎君呀,我瞧你就不该来这里,在这里干站了两个时辰,整个人都被风吹透了。你就傻傻站在这儿,也不笑也不看。何苦来哉。”
“是吧,我也觉得……”
当静枫回到凌音坊,在小厮的照顾下,躺到床上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热。
一晚上忙的人仰马翻,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又是换帕子。
这件事被掌事的知道了。
他质问小厮,“不是看了下午好点了吗?怎么休息了一晚上发起烧来了?我听到其他人说你们很晚才回来的,大晚上的你们去哪儿了?”
小厮也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去看了一下灯会。”
“看灯会看了两个时辰!你怎么照顾他的?他脑子不好使,你也由着他。这下好了,原本明天后天就能好的病,现在一个不注意就能拖上一两个月。这还是好情况,不好的话人烧傻了怎么办?”
小厮被骂的抬不起头。
静枫听着床边叫嚷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
眼睛只有一个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