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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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耳边是他的低笑,他自顾自地攥住她的手,“朕有喜讯告诉你。”

“嗯?”她不解其意,到底回过头来,带着惑色看他。

他的笑眼浸满眼底,并不理会她显还有些发烫的温度,俯首在她额上一吻:“你有喜了。”

夏云姒的心弦剧烈一颤。

大约是因病中脆弱,她忽地对他这种温柔招架无力。一瞬的恍惚里,她着魔似的在想,要不放下那些事吧。

若她能放下那些事,郭氏就毁不了她,眼下的险境不攻自破。

她可以自欺欺人地活着,就像宫里那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自欺欺人地相信皇上心里还有自己几分、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总有机会宠冠六宫。

骗自己骗得久了,总能骗过的。

她于是阖上眼,几近决绝地回吻了他一下。

也就这么一瞬,她便知自己做不来那样自欺欺人的事。

她脑海中刹那涌起的是姐姐临终的不甘与悔恨,他的温柔和宠爱在那样的画面之前显得多么脆弱不堪,顷刻间化作齑粉,抓都抓不住。

她只得无力地长叹:“臣妾还是不太舒服。”

“再好好睡一觉。”他忙道,“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轻轻道了声谢,夏云姒躺回床上,不多时就再度熟睡过去。

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孩子和宁沂当初一样,来得不是时候。

时间翻过一夜,翌日夏云姒再醒来时已临近午时。

高烧已退,她整个人都清爽了些,思绪也不似昨日那般迟缓了。

昨天的一些愁绪在此刻瞧来显得有些矫情,让她嗤之以鼻,这孩子的到来也让她有了另一番想法。

——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这恰是她需要好生调理心绪的时候,能借着孩子暂不与他欢好,她总归能松一口气儿。

至于别的事,她既然没有法子,就硬撑着走下去便是。

处在这个地方,她哪有时间悲春伤秋?昨天受困于此整整一日,已是过于放纵。

她便一言不发地用了顿膳,用罢唤来莺时:“皇上早上走时可留过什么话么?”

莺时喜色难掩:“皇上说上朝就让礼部择定吉日,封您贵妃。”

她倒无所谓这贵妃之位,淡淡地哦了声,又问:“别的呢?可说了何时发落郭家?”

“这倒没说……”莺时嘴角轻扯,“不过皇上留了话,说您若有什么事,即刻差人去禀一句便是,不然奴婢一会儿去紫宸殿回个话?”

夏云姒略作忖度,点了头:“不必明说。你只告诉皇上,我昨夜睡得不实在,早上是被噩梦惊醒的。”

莺时稍稍一愣,就明白过来:“自是郭氏在您梦中搅扰,才让您这般不安。”

她淡笑颔首:“去吧。”

莺时屈膝一福,换了燕时她们进来侍奉,自己这就往紫宸殿去。

夏云姒一指案上那钵鸡茸粥:“再盛一碗。”

她没什么胃口,但饭还得好好吃,身子也要好好养。恶战还未结束,现下不是她倒下的时候。

她一壁想着,一壁面无表情地抿了口粥。

郭氏当自尽就能了事么?她非要这件事继续下去不可。

否则郭氏在九泉之下岂不很得意?

她非要郭氏、要贵妃、昭妃、要仪婕妤,还有每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人都看明白,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

她和皇帝之间的账深了一笔,但那依旧只是她与皇帝之间的账。

毫不妨碍她对旁的恶人斩尽杀绝。

郭氏若想在九泉之下安然看着她与皇帝斗,下辈子吧。

至于皇帝,她那深情款款的好姐夫、好夫君……

她继续吃着粥,一点点将那鸡茸的味道尽数品出来,让它变成了食之无味的一点渣子。

姐姐当年在他眼里,大约就是这样的食之无味了吧,才可轻易弃之。

她悠哉哉地托腮陷入思量:

可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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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悲春伤秋:失去斗志——逐渐堕落——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44的悲春伤秋:给我12个时辰充电,蓄个力,马上就好,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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