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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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从绵长而昏沉的一觉之中醒来了。

外头天已黑了, 房里掌着灯。床帐静静低垂,耳畔不闻半点声息。

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不曾想醉的竟那么的厉害,睡到此刻方醒。

小乔慢慢地爬了起来,拥被坐在床上。

她的头还是有点晕乎。嘴巴很渴, 又干又燥。

而且,身上也不大舒服。

满身黏腻腻潮乎乎的感觉。

小乔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她的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那套中衣,只不见了外衣。

外衣应是春娘帮她脱去的。中衣衣襟合掩之处,虽略有凌乱, 但大体还算整齐。

睡了如此长的一觉,也是正常。

小乔撑了撑额, 撩开床帐爬了下去。足刚落地, 才觉得四肢酥软竟透骨了,膝窝一软,人便朝前倾去, 一把扶在了床柱之上,这才没当场软倒在地。

她定了定神, 朝外唤了声“春娘”, 听到己声亦酥哑异常,用力叫了好几声, 房门外才有脚步声靠近。

“女君终于醒了?”

面前是春娘那张熟悉的令人见了心安的笑脸。

小乔一只手依旧抓着床柱, 慢慢地坐回在了床沿,发呆。

之前她从没有喝醉过酒。

没有想到, 醉酒过后, 人这么难受。

小乔扶了扶额。

“春娘, 我想沐浴。”

身上实在感觉不大舒服。她抬起眼睛,说道。

……

热气氤氲的浴房里,小乔将自己整个人浸在了浴桶中,渐渐地,终于感到舒适了起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她泡了一会儿,通体的幼嫩肌肤,慢慢地泛出了淡淡的粉红之色。面颊若两片桃花。青丝垂落于肩,如藻花般缓缓飘摆在水面,漆黑的双眉和睫毛之上,沾了几颗细碎的凝莹水珠。

春娘在她身后,替她洗着长发。

小乔闭目,忽然想起了早上的事,将一双藕臂搭在桶壁之上,说道:“今日我是回来路上便醉了吗?是春娘你将我抱进来的?”

春娘想起了当时那幕。

男君将醉酒了的女君抱进来放到床上,屏退了自己和林媪。

然后,也不知如何了,等他再次从房里现身,日头已是西斜。

他对一直候在房外的春娘说,女君此刻还是酒醉未醒,叫不要扰醒了她。

然后他似乎迟疑了下,又吩咐己,勿让女君知晓他于这个白日回来过。

男君面无表情,说完离去。

春娘当时莫名。等男君走后,因不放心,悄悄入房察看了一番。

倒没什么大的异常。

女君确实如男君说的那样,依然沉醉未醒。身上衣衫也整齐,一幅桃红锦被整齐盖于她的肩膀之上。唯一可见之异态,便是两颊绯红,额头脖颈积一层香汗,呼吸亦不匀,吐气醇馥若兰,醉睡不醒,姿态媚人之处,春睡海棠也难比拟一二。

……

春娘贴身服侍小乔。她与男君是亲是疏,即便隔着房门看不到内里,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她的。

正旦次日起,春娘还没从女君终于得以正大地步入家庙的欣喜里出来,便觉察到了两人中间似乎又生分了。

虽然男君照旧宿于房中,女君也如常那样早送晚迎,但二人对望的眼神,春娘却看出了不同。

更不用说,两人若相好时候,女君往往在送男君临出门前,还会再帮他正一正衣襟,或是捋一捋腰饰悬下的丝绦。

而男君趁机捏捏那只小手。丝毫不避有她在旁。

这半个月来,从元宵后男君巡城归来,直到现在,这样的情景,春娘再也看不到了。

……

春娘迟疑着,没有回答。

小乔却未留意她的神色,以为她默认了,玉臂搂她道:“春娘你对我真好。幸好有你在旁。要不然我都不知会出什么样的丑了。羞死人。我记得也没喝多少,竟醉的如此厉害。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春娘怎经得住女君如此在自己面前撒娇露出小女儿情态,胸腔溢满了柔软,话都要说出口了,忽又记起男君白天临走前面无表情的那一声叮嘱,终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长发已经洗好。她命女君转身趴在桶壁之上,取了一柄带着颗颗圆润浮凸的玉掌,替她推揉后背,消除疲乏。

春娘手法熟练,又知力道掌控,小乔闭着眼睛,正感浑身舒坦,忽听她在身后道:“男君不定这几日也要离渔阳了。女君真的独个儿留下,不与男君同行?”

小乔睁了睁眼,复又闭眼,不语。

不像从前,她的那些心事,或是她和魏劭的关系,她总毫无遮掩地告诉给春娘。

如今却不想说了。也不知如何启口才好。

春娘继续以玉掌揉摩她线条柔美的那片雪白后背,叹了口气:“正旦那日,婢分明见女君和男君还好好的。女君还去家庙祭拜。婢心里高兴。却不知好好的,女君怎又与男君生分了起来?女君如今有些话,仿佛也不愿和婢说了。但以婢之所想,能同去,自是同去的好,若真叫女君独个儿这样在家过上个半年……”

“春娘,我好了。”

小乔回头,朝春娘一笑。

……

很晚,魏劭还没回来。

小乔无事。见他迟迟不归,自己又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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