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联盟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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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模样、神态无一不像, 最像的是那一管声音,尾音娇滴滴往上挑,不论说什么都是像在撒娇。

可项云黩十分清楚,轿子里坐的不是阿娇。

但能学得这么像, 说明这鬼物已经见过阿娇,说不定已经困住了她,就算明知是圈套, 也得往上撞。

几个送喜的男男女女往项云黩身边凑, 簇拥着他坐上马。

还有七八个小孩子绕着花轿打转,想要偷看新娘子,又转住项云黩说吉利话。

“恭喜恭喜新郞倌。”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丫环从竹箩里掏出一把糖撒在地上,惹得几个孩童争抢,大家笑闹不住, 人人脸上都喜意盈腮。

临时鬼差证在项云黩的口袋里发烫, 似乎是在警醒他快些离开幻境, 项云黩闭目凝神, 耳中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山风虫鸣声。

他抓住这个声音不放,便能感到声音越来越响, 能闻得到松竹的清香气。

耳边鼓乐越来越轻, 直往脑后退去,项云黩睁开眼睛, 白宅还赫然在不远处, 可眼前送嫁的队伍越来越短, 他又看见了那片山林。

队伍里先是几个孩子不见了,然后是喜娘媒婆不见了,最后他眼前只有一顶花轿,和花轿里坐着的假阿娇。

她连笑意都未变过,目光中还有些好奇,好奇他究竟会不会跟她“成亲”。

要是抓着那一丝清明不放,就能回到山间,但项云黩笑了一下,神思一松,把山风虫鸣轻轻放走了。

项云黩一言不发,长腿一跨,翻身上马。

锣鼓声重又在耳畔喧嚣,花轿里的新娘子勾起檀唇,“嘻”一声笑,盖上了红盖,坐回轿中。

一回轿中,“阿娇”就变了一张脸,红盖随着轿手晃动掀起,先只看见丹唇,再看见玉腻子似的半张脸,轿身猛然一晃,盖头滑落下来,露出她另外半张脸。

皮翻肉绽,眼珠都凸了出来,只是一瞬,盖头又飞上去,盖住了女鬼的脸。

马没跑两步,就已经到了大宅门前,媒婆喜娘扶新娘子出轿,把一根红绸塞到项云黩手中,让他把新娘子牵到堂前拜宾客。

项云黩在宾客中四处搜寻,却没看见阿娇的身影。不知她被这个鬼物关在这宅院的什么地方,看来要找到阿娇,得先制服女鬼。

项云黩十分配合,被闹喜房的众人送进了西厢房。

厢房中也一样花团锦簇,记中圆桌上还摆了一席酒菜,新娘子坐在雕花床上,宾客一下退得干净,屋中就只余下一人一鬼。

新娘子依旧用阿娇的声音说话:“你来掀盖头,我替你挟菜。”

项云黩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走到床边,拿起喜盘里摆着的金秤杆,用力一掀,红绸盖飘荡荡扬起。

女鬼端坐勾唇,用半张阿娇的脸问他:“我这样,你还爱我吗?”

项云黩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处变不惊,伸手过去,那女鬼一只眼睛里满是惊诧,她的脸半边是阿娇的,半边是被烫花的,项云黩竟然毫不避忌,脸上一丝厌恶之情都没有。

女鬼怔忡时,项云黩手上铁链飞出,绕住她的颈项:“可你不是她。”

女鬼美眸一瞬,娇笑起来,这回是她自己的声音:“好好好,好一个画眉郎。”

她说话也似念白,韵味十足,这句说完,颈间铁链寸寸裂开,她又笑一声,指尖在项云黩脸上轻轻一拂:“你很好,留下来当新郎倌吧。”

项云黩手里就只有韩刚给的这一条铁链,眼看铁链碎裂,眉头一皱,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又是女鬼的幻术。

只这一息女鬼便似游鱼脱出铁链,张扬大笑,笑完又道:“你这样好,就别走啦,留下来等你的新娘子吧。”

她飞出窗去,门窗随即扇扇紧闭,屋中红烛红灯一齐熄灭,黑暗之中,只有项云黩手上的拘鬼链透出幽幽微光。

项云黩知道此地一切都是假的,他闭上眼睛,把感官神识放大,酒菜佳肴的香味消失了,他闻到一股酥油香烛味。

顺着这味道,一直往前走,在将要撞上砖墙之即面前显露出一扇门,项云黩走出这扇门,眼前瞬间一亮。

他就站在厅堂中央,两边高挂白灯,灯上贴着白字,摆了两列纸幡纸马,灵前烧着酥油香烛,所以他才会闻到蜡烛的味道。

项云黩一步迈出了幻境,再想进去竟然不行,他找遍了前院,也没有看见阿娇,走到后院,看见屋里有灯火。

推开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炉子上烧着茶,火还点着,水都还没烧干。

他找到了阿娇的屋子,铺着小兔的毯子,一地的零食包装袋,还有她的小背包,全摆在房间里,她还在幻境中,还没出来。

女鬼就蹲在门外树上看着,她特意开了一扇门,让项云黩自己出去,再关闭幻境,不让他进来。

她本来极满意项云黩的,真想将他留下来当她的画眉郎,没想到他竟是个鬼差。

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想到阿娇那张桃花面,心中无比愤恨,留不下男的,就留下女的,剥下她这张漂亮的人皮,披在自己身上。

她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遇上这么一张完美的人皮。

阿娇满院子的找女鬼,她前厅后院都去了,戏台上锣鼓点还在响,可已经不见了唱戏的人,她站到高处,远远看见道士带着钱二几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一会儿像是在爬梯,一会儿又像是下坡,来来回回只在原地兜圈子,没一会儿几人就累得满头大汗。

道士还好,钱二和方文镜两个累得像狗熊喘气,在他们的印象中,刚刚他们翻遍了整间宅院,就是没找到出去的门。

阿娇本来想去逗逗他们,可抬眼一望,看见宅门外敲锣打鼓,等了半天也没出现的新郎倌终于出现了,骑着大马,头上戴个帽子,帽上插了两截花翎。

行到宅门前下马,牵着新娘子过火盆,走得近了,阿娇才看见那个人分明就是项云黩!

阿娇原本坐在屋檐上瞧热闹,两条腿一晃一晃,还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吃着,看见新郎倌是项云黩,“腾”一下站了起来。

项云黩怎么来了?

阿娇想从屋檐上借力跳过去,可怎么跳那场喜事离她的距离都不变,女鬼还悄悄掀起了红盖头,露出脸来嘲笑阿娇。

一声娇滴滴的“画眉郎”再次响在阿娇耳边。

棒棒糖应声而碎,阿娇怒从心头起:“你才死了几年,就敢跟我抢人!”

女鬼“咯咯”娇笑,整间宅院都是她的笑声,她手里一根红绸带,一端自己握着,一端系着项云黩,提线木偶似的牵着项云黩进了喜房。

她有意挑衅阿娇,自己把屋顶变没了,让阿娇能从上面看进屋中,看他是怎么挑了她的盖头,又是怎么一起喝酒吃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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