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被偷吻了吗(1 / 2)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阿娇脱了鞋子, 盘起两条腿,外面是沿途景色,身边是项云黩,这个位子一点也不如商务座的舒服, 但闻到项云黩的味道,阿娇便十分安心。。
至于那个拿了阿娇商务座的票,从二等座一下升级到商务座的乘客, 乐颠颠走了,一句话也没多问,小姑娘追帅哥,那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项云黩整个人都僵在座位上, 这一回不是因为阿娇歪在他肩上, 也不是因为她细软长发簌簌滑进他衣领中。
而是因为她身上那围绕不去的死气。
项云黩稳了稳心神,他马上想起老韩第一次见到阿娇时的样子,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阿娇捧着平板, 在看道士捉僵尸的鬼片, 这些僵尸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跳来跳去十分恶心,她皱着眉头, 电影里僵尸张大嘴巴撑满整个屏幕的时候,阿娇“啪”一下把平板合上了。
“咔擦咔擦”吃了半包薯片才平复, 等楚服醒了, 一定要告诉她绝不许她吃这样恶心的东西。
玩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觉得有点不对劲, 项云黩竟然没有讲道理,他最喜欢讲道理了,偷偷抬头看看他,发现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
阿娇立即认错:“我下次不敢了。”睁眼说鬼话,再有下次她还敢。
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二等座没有商务座宽敞,怎么动都觉得距离不够,半个人都靠在项云黩的身上,耳朵贴近他的胸膛。
项云黩没有说话,可阿娇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快。
项云黩摸摸阿娇的脑袋,喉口哽住,他第一次能见死气,竟然是在她的人身上。
“饿吗?想吃什么吗?要不要吃冰淇淋?”
阿娇歪歪头,每次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就是不怪她了,这种态度让她满意,阿娇翘起唇角,发自内心赞赏:“项云黩,我可真喜欢你。”
说完她就靠在项云黩肩上,等着吃冰淇淋了。
项云黩替她买了一盒,看她打开盒盖吃得高兴,用神识跟老韩沟通,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老韩确实知道,第一次见阿娇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项云黩总会看见的,但没想到来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项云黩此番升任,还是因为送回了玉堂春。
那个年代死伤无数,鬼差在人间有拘不完的亡魂,据说当时的生死签是一筒一筒发出去的。
鬼差们背着签筒像背着柴伙,每过一地见残垣断壁,野狗觅食,便把签子撒出去,这些笔签会钉住亡魂,亡魂一个接一个套上差人的铁链,由差人接引送入地府,祈求来世投生个太平年月。
什么是乱世,那便是乱世。
玉堂春就是乱世中漏掉的一魂,好在她被执念所迷,一直留在白家老宅,除了酷爱在夜里办办喜事之外,没出什么大乱子,这才没有惊动鬼差。
项云黩给前辈补漏,抓了这么个早该入地府的亡魂,一下就够转正的资格了,要不然他可能要再过半年才能看见陈娇的身上绕着死气。
韩刚满怀歉意的看着他,跟姜宸小周几个不同,老韩几乎是一接触就已经看出来了,项云黩那点心思,在他的面前瞒不住。
老韩也知道姜宓的事,当时队里还偷偷讨论过,打赌不过多久就要喝项云黩的喜酒了,可项云黩偏偏是对这个将死的女孩动了心。
“她……她还有多久?”项云黩艰涩的问出这一句。
他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接触毫无征兆的死亡,可在此刻,他甚至不能说出一句更好的话来,每一个字都要压抑着情绪。
老韩叹息一声,这么浓的死气,已经凝成了雾气,阳寿也就不到一年了。
“可是她这么健康。”吃得多,睡得香,闭上眼睛装睡又偷偷眯缝着看人的时候,古灵精怪的,再也没有比她更鲜活的女孩儿了。
老韩当鬼差不久,但经手死亡不少,一眼望出去,每个人的生不同,死也不同,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项云黩:“健康无疾者身死,必是突遭横祸。”
横死,是所有的死法中最难预料的,谁也无法杜绝意外的发生。
比如老韩,他的死就是一起突发事件。
项云黩喉口一紧,搂着阿娇的胳膊也跟着收紧,阿娇抬起头来看他,叼着挖冰淇淋的小勺子,乖得像只小绵羊。
“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吗?”她多么鲜活,怎么会遭遇横祸。
“云黩,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这真不是你我能够掌握的。”老韩叹息着看他,阎王要你三更死,何曾留你到五更。
何时死、何地死、何种死法,在生死薄中一笔笔记载的详细,鬼差的职责只是拘亡魂。
“有没有,有没有人是该遭横祸死去,但又活下来的?”项云黩伸紧了胳膊,阿娇吃完了一盒冰淇淋,在他怀里睡着了。
皱皱鼻尖,窝得舒舒服服的,因为项云黩没有教训她,她更喜欢他了,于是凑得更近,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
老韩沉默不语,项云黩把阿娇紧紧搂在怀中,此时顾不得身份和年龄,他怕一放手,她就不见了。
老韩摇了摇头,劝他:“云黩,你现在积攒福报,也许下辈子,你们还有缘份。”
下辈子?下辈子太远了,下辈子的他和她,又怎么还会是现在的模样?
项云黩知道老韩是不会告诉自己了,但他不说话,代表是有可能的,他对老韩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看着办的。”
一定会有延长她寿命的方法。
老韩皱皱眉头,也不再劝,等他再多引渡一些亡魂,就会明白,生死之事是最无奈何的,老韩叹息一声,隐身而去。
车隆隆穿过隧道,车厢内骤然一暗,阿娇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项云黩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掌心捂住耳廓,他们这么近,这么黑,这么吵闹,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项云黩突然低头,手指拂起阿娇额间碎发,在她微凉的脸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车很快驶出隧道,阳光重又洒进车窗,耳中再次响起乘客们说话声,好像刚刚,在这个车厢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项云黩翻出一件外套,盖在他和阿娇两个人的身上,拉过头顶,想让黑暗停留的更久一些。
阿娇倏地睁开眼,蜷起手指头,忍耐着不去抚摸刚刚被他亲吻的地方,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心中一片茫然,项云黩这是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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