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怀梦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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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楚服在月缺之夜, 起香祝祷。

汉宫久已不兴巫术,阿娇肃清殿中宫人,留楚服一人作法施术。

楚服请阿娇取一件她从小用到大的东西,阿娇从玉盒中挑出一只玉蝉,这件东西伴她最久, 到死了还给她陪葬, 确实是跟她最久的。

楚服在这枚玉蝉上系上红绳, 置于符咒中,线香一点,香烟仿佛一根细绳,一丝一丝将玉蝉围绕,又从玉蝉上绕开,直指长信殿。

楚服施完术法, 额上泌出汗珠, 她问阿娇:“娘娘,可要将此事报给陛下?”

阿娇一边吃桃子, 一边看楚服施法,看她作完了法, 递了一颗鲜灵灵的桃子给她, 玉白的手掌托着红桃:“你吃。”

楚服哪有心情吃桃, 她刚问完又沉默了,若是陛下本就知道此事呢?

阿娇“咔嚓咔嚓”咬着桃子, 嚼了一会儿说:“不能告诉他。”

虽然刘彻越是焦心, 她就越是高兴, 可告诉刘彻,楚服便有性命之虞了,他才不会对他亲妈干什么,只会像征性的弥补,再杀掉知情人。

楚服还不懂阿娇的意思,她呆在阿娇身这越久,越是知道太后与皇后之间是面和心不和,娘娘的脾气,就快连面和都维持不住了。

“那是他亲娘,亲妈只有一个,老婆还可以再换嘛。”阿娇吐掉桃核,说了一句触霉头的话。

楚服心中一凛,阿娇却一点也不过心,她又从玉盘里摸了个桃子,吧唧咬了一口,又搁回去:“这个太酸了。”

“娘娘太难了。”楚服真心实意的说道,有王氏,还有卫夫人,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将要支撑不住。

楚服说:“那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吗?”

“你还是省省脑子,吃个桃吧。”阿娇又咬了一口鲜桃,想也没用,想也是白想,不如省点力呢,她最近就想弄一个“汉朝大富翁”出来,也不能天天都打麻将嘛。

阿娇不主动告诉刘彻,刘彻却把楚服叫到了未央宫,问她:“皇后这些日子可还作噩梦?”

楚服已经明白,阿娇已经不拿陛下当成丈夫看待,她伏地跪拜,答道:“娘娘夜梦不止,那个人偶一时绕着娘娘的床,一时又去掀娘娘的被子,一入夜就到椒房殿来捣乱,扰得娘娘性情太变。”

刘彻沉了脸,说他关心阿娇,他确实是关心的,对她还薄有情份,可他更担心的是巫盅事真,今日敢魇镇皇后,明日就敢动他的念头。

“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楚服应道,余下的一字都不再多说,提都不提曾经替皇后“追魂”。

楚服将头埋得低低的,只听见殿上人一吸一呼,目光盯着她的后脑勺,那威压让楚服抬不起头来。

倏地一松,殿上人开了口:“朕知道了,你退下罢。”

刘彻的脑子到底还是好使的,他在心里转了一圈,大概就有些明白是谁下的手,暗暗心惊。

太皇太后眼看将死,可将死之人还牢牢把着朝政,所有奏疏都要送到她的跟前,就算眼盲也要听人禀报,盖上她的印,政令才能颁布。

两位上书让太皇太后还政的官员,被她发到狱中,两位官员竟然在狱中自尽了。

这让刘彻更想摆脱太皇太后的钳制,但母亲做出这种事,依旧让他心惊。

这是宫中最忌讳的事,母亲怎能犯下如此大忌。

刘彻将打探此事的重任,交给了卫子夫,对她也没说实话,只问她母亲可与司巫往来,殿中又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阿娇今年二十五岁了,十年之前,王氏就已经做完了整个局,哪还怕查,卫子夫一无所获。

反是刘彻,心中起疑,就越来越觉得阿娇不对,她明明已经二十五了,可面貌却越长越肖过去,看上去越来越年轻,难道施以咒术还能有这个功效?

东方朔便在此时献上来一枝怀梦草。

如蒲草一般细,色泽殷红,只生长在阴气大盛的地方,白天缩在地下,夜晚才显出形状,将一枚细叶放下怀中入眠,就能测梦之吉凶。

刘彻将信将疑,从整株草上剪下一根,送去了椒房殿。

上辈子阿娇从没听说过怀梦草,可能是刘彻把好东西藏了起来,没叫她知道,这一回她得了这草,也不太相信这东西能测吉凶。

可这东西红线一般细,只有指长,刘彻这个小气鬼,给她东西还只给了这么一点儿,她自觉这些日子神魂已稳,便把这草揣入怀中。

正值盛夏,阿娇穿了一身纱衣入眠,一闭上眼睛人便飘荡到天上。

她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往下望时,汉宫已经小如砂砾。

她神魂飘荡,只见地上点点星火,凝神一看竟是霓虹,这里是阿娇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是江城!

那一扇透着灯光的窗,就是项云黩的窗。

阿娇念头刚起,身体就飞入窗中,她心跳如擂鼓,已经隔了半年了,项云黩再见她,会不会认不出她。

她刚进房间就听见浴室里的流水声。

阿娇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鼻涕吸回去,她扒着门,从门缝里偷看,浴帘里就是项云黩的身影。

高大的,健硕的,有力的。

阿娇又吸了吸鼻子,这回不是眼泪鼻涕,她咂咂嘴,一回来就让她看福利吗?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决定要吓项云黩一跳,她跳上床,缩在被子里,等项云黩洗完澡出来。

项云黩洗完了澡,还没擦干,就听见电话铃声响起。

阿娇探出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备注“妈妈”,她满意了,又偷偷摸摸的睡进去。

掀开一条缝,偷看从浴室里出来的项云黩,他光着,从被子缝里只能看见大腿,阿娇又抬起一点,往上看,还没看见呢。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坐在床沿。

夹着电话:“我最近是真的忙,没空。”

白美兰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她说:“忙什么忙?你哪天不忙,你再忙还不结婚了?人家都升级当外婆当奶奶了,你呢?我告诉你啊,这一个你必须去见。”

阿娇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瞪着项云黩,气得满面通红,他竟然敢背着她去相亲?!

项云黩一无所觉:“真的忙,妈你以后,别张罗这些事了,我没这种心思。”

白美兰被他一句话给堵了,想说话吧,又怕刺激他,让他想起陈娇来,可不相亲,难道儿子就一辈子这么单着?

项云黩把电话挂了。

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入眠。

他想起来了,也知道阿娇根本不是失踪了,她只是……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所以他没跟任何人说他已经想起来了,他把这些事埋在心底,也不再探究,不再寻根问底。

在白美兰的眼中,就是儿子的生活终于又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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