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1 / 2)
一进苏府, 苏润允与苏润臧、苏润兴三兄弟,就迎了上来。
“黎兄,请进。”
“允弟, 臧弟, 兴弟。”
中午的庆生宴上, 苏家的小辈们相继献上了自备的庆生礼,由于人数不多,男女也并未分坐。
黎锐卿坐在席间, 眉眼风流,笑容温文尔雅,他偶尔抬头笑看向苏满娘方向, 神情似专注似温柔。
苏满娘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向他看了一眼,而后低头, 露出羞涩的笑意。
黎锐卿见此,眉梢微动,跟着恰如其分地挪开视线, 面上笑意更加旖旎。
他刚刚注意到, 苏满娘即便表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眼底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貌似羞涩, 更多是平静无波。
这种表现, 让他满意极了。
苏满娘的这种眼神和心态, 让他与她相处起来分外舒服。再加上钱嬷嬷这一年多来, 不间断地为他传回来的苏满娘的学习进度和生活心态, 他对这门亲事, 更加没有意见。
总归他的后宅中确实需要一位女主人, 照顾母亲,教养子女,绵延子嗣,而苏满娘,她很合格。
苏家其他人注意到两人的互动,纷纷露出了然的打趣眼神。
席间,苏家姐弟几个加上黎锐卿,相继为苏母奉上自己准备的生辰礼,苏润允询问起黎锐卿道:“不知黎兄可知我父亲那边的消息?”
黎锐卿看着席间也向他望过来的苏母,温声道:“按时间,现下那边应该已经到了。伯母放心,待再过几日,就会有信件送回,到时我定第一时间送到府上。”
苏母眉宇稍松:“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也是辛苦玉清了。”
如果不是黎锐卿,苏父这次想要寻到在正月间还愿意出行前往京城的车马队伍,并不容易,更遑论还要提前在京城找好住处,提前派人过去办妥报名、担保进士等。
而这些黎锐卿不仅全都主动接过去了,还都办得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疏漏,这就让苏家人不得不心生感激。
黎锐卿听得这话,谦虚摆手:“伯母这话便是见外了,女婿即是半子,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也是希望伯父春闱顺利,身体无忧的,以后伯母千万无需与我外道。”
黎锐卿这番话说得亲近,语气也颇为真诚,让苏母面上的笑意都柔软了几分,“好好好,以后一定不这样说,一定不这样说。”
苏满娘抬头看了对面脊背挺直坐着的暗红锦袍男子一眼,复又垂下,继续做害羞状。
因为已经出了孝的缘故,今年苏母的生辰宴上有不少荤食。
只她因为着了凉,胃口不佳,故而只略动了几筷子,便有些精神不佳地坐在那里,与大家闲话。
黎锐卿远远看着,回头对身后的墨砚低语了句什么,墨砚领命无息退下。除了苏润允和苏满娘多看了一眼,几乎无人注意。
等到宴席将散,墨砚又捧着一个樟木盒子无声归来,黎锐卿将盒子接过,亲自起身,递到苏母面前:“这是我在京城时,偶然从太医院院正手中得到的方子,对于冬日里的着凉感冒最有奇效。此药既可以熬煮,又能制成丸药,即便人身体无恙,只服用一两粒,也可有保健预防之效。
方才玉清观伯母气色不佳,想必身体应略有不适,这盒子的药方伯母自可留存,还有一瓷瓶之前制的丸药,稍后伯母用上一粒,待午间稍微小憩,晚上说不定还能一起去观花灯夜景,坊间龙狮。”
苏母面上且惊且喜。
惊的是,未想到黎锐卿能这般细心地发现她的异状,明明她已经很尽力地掩饰;喜的则是,黎锐卿一直以来说的亲近之语,当真并非客套,他是真的将她们放在心里。
她接过樟木盒子,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感动道:“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贺礼,玉清你有心了。”
“不过小事,伯母身体康健才是大事。”
苏润允和苏润臧几个不动声色歪头看向他们大姐,就见苏满娘正柔柔地看向苏母,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欣喜。
虽然不知大姐姐这欣喜为何是瞧着母亲展露的,而不是他们未来的姐夫,但苏润允几个有志一同地认定,大姐姐定是在害羞无疑。
现下大姐姐和未来姐夫之间,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想必之后的生活定会琴瑟和鸣,夫妻和谐。
既如此,他们也就放心了。
生辰宴散席后,在苏家人的刻意安排下,黎锐卿和苏满娘在暖阁中,有一段短暂的单独相处时间。
黎锐卿侧头看着离开暖阁的丫鬟小厮,等人都走了,才缓步走到苏满娘身前,与她低声道:“出了正月后,两家便会开始正式走六礼。”
苏满娘点头,轻声回应:“我知晓的,娘今日与我说过。”
“今晚的花灯节,我还有公事在身,可能不会与你一起,可会生气?”
苏满娘摇头:“无碍,公事要紧,我今晚已经和弟妹、母亲约好,你自去忙你自己的便是。”
他们之间并未有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情,所以对于两人间的相处模式,她早已反复思量过。
黎锐卿在这一年半来,对待苏家的态度是在认真的当做一门正经亲戚在处,一如他之前所承诺的那般,那她自然也会做到她之前答应过的。
不越界,她可以。
黎锐卿向下低头,微俯了俯身看向她的眼底,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泛着迷人的色泽,半晌低沉轻笑:“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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