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深宫心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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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那小贱人朝我动手的,连长凳都抄起来了, 我甚至都没有敢向她动手!都是那个姜雪宁从旁挑唆, 故意撺掇小贱人这么做的!”

“她从来被你欺负,怎敢打你?!”

“真的, 爹爹我没有撒谎, 你听我解释……”

“你自来在府中跋扈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要动手打她, 传出去让人怎么说伯府?竟然还叫人拿住把柄,招来了锦衣卫的人, 把你人都抓进去!知不知道府里为了捞你出来花了多少钱?”

“什么?”

“一万三千两,整整一万三千两, 全没了!”

……

因为旁人传话都说是她与尤芳吟动手才被锦衣卫的人抓走审问, 所以伯府上下都以为是她出门在外还向尤芳吟动手,这才遭此一难。

连清远伯都这样想。

毕竟谁能相信尤芳吟那样孬种的人,平日里府里一个低等丫鬟都能欺负她, 怎可能主动抄起板凳来对付几乎掐着她性命的嫡小姐尤月?

简直是撒谎都不知道挑可信的说辞!

尤月顶着清远伯的盛怒, 真是个无处辩解!

在牢里面关了一夜,又冷又饿, 狱卒还格外凶狠,给的是味道发馊的冷饭, 晚上连盏灯都不给点, 黑暗里能听到老鼠爬过叫唤的声音, 吓得她死命地尖叫……

一整晚过去, 愣是没敢合眼。

到第二次上午伯府来人接她回去的时候, 两只眼睛早已经哭肿了,眼底更是血丝满布,衣裙脏了,头发乱了,一头扑进伯夫人的怀里便泣不成声。

尤月原以为,回了府,这一场噩梦便该结束了。

没想到,那不过是个开始。

才刚回了府,就被自己的父亲呵责,命令她跪在了地上,质问她怎么闯出这样大的一桩祸事来,还说若不是她欺负殴打尤芳吟,断不会引来锦衣卫!

天知道真相就是尤芳吟率先抄起长凳要打她!

当时她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

可谁叫她平日欺负尤芳吟惯了,用真话来为自己辩解,上到父母下到丫鬟,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反而都皱起眉头以为是她在为自己寻找借口,推卸责任!

而且,一万三千两!

那得是多少钱啊!

尤月双眼瞪圆了:“父亲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给他们一万三千两?!锦衣卫里那个新来的周千户便是与姜雪宁狼狈为奸!这钱到他手里便跟到了姜雪宁手里一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时,她面容忽然扭曲。

“这就是一个局,一个圈套!爹爹,你相信我,就是姜雪宁那个小贱人故意挑唆了尤芳吟来打我,又故意报了官,叫那个姓周的来,好坑我们伯府的钱!他们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又逼爹爹拿钱,我们不如告到宫里面去,一定能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清远伯只要想起那一万三千两,整颗心都在滴血,虽然是保下了尤月,可如今的伯府本就捉襟见肘,这一万多两银子简直跟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一样痛。

是以看到爱女归来,他非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而更为暴怒。

听见她现在还胡说八道,清远伯终于忍无可忍!

“啪!”

盛怒之下的一巴掌终于是摔了出去,打到尤月的脸上!

正说着要叫人去报官,告那周寅之收受贿赂的的尤月,一张脸都被打得歪了过去,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没稳住身形,直接朝着旁边摔了过去!

“月儿!”

“父亲!”

“伯爷您干什么呀?!”

一时有去扶尤月的,有去拉清远伯的,堂里完全乱成了一片。

尤月不敢相信向来宠爱她的父亲竟然会打她,而且还是因为她蒙冤入狱这件事打她,整个人都傻掉了,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她竟一把将扶她的人都推开了。

站起身来,直接就从堂内冲了出去,一路奔回了自己屋里。

当下拿了钥匙,翻箱倒柜,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了。

丫鬟婆子们见她脸色可怕,都不敢上前阻拦。

但这会儿也不知她是要做什么。

伯夫人忙着留在堂内劝伯爷消气,只有大小姐尤霜担心她,连忙跑了回来看她,见她把自己的积蓄都翻出来,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干什么?父亲不过是一时气上头了,你平日里欺负尤芳吟,把人往柴房里一关十天,今次还在外面打她,才闹出这桩事来,难道现在还要离家出走威胁谁不成?”

“连你也相信他们不信我?”

尤月向来觉得这姐姐与自己同气连枝,伯府里只有她们两个是嫡出,尤芳吟那贱妾所生的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平日她对尤芳吟过分的时候也没见她出来说话啊。

这会儿倒装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冷笑起来:“好,好,你不信便不信!那姜雪宁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大家都在京城,早晚有一天会撞上,我且看看届时你们是什么下场!”

尤霜觉得她在牢里关了一天已经不理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尤月却已翻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来数。

她脸上有几分可怕的偏执,只道:“至于离家出走?你放心,我不至于这么蠢。不就是为那一万多两银子才对我这般疾言厉色吗?我便要叫你们看看,一万多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你数钱干什么?”

尤霜莫名有些害怕。

尤月却看着她笑:“不干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尤芳吟那小贱人现在也一样被关在牢里,吃着苦头,怎么着也比自己惨上几倍。且总有一日她要回府。

届时她要十倍百倍报复回来!

说完却转头直接叫了先前去蜀香客栈那边探听情况的下人进来,问:“任为志那边怎么样了?”

那下人这些天来都在暗中打听情况,今日一早正好有个紧要消息,一听尤月问,便连忙在外头禀道:“昨天有位京城里出了名的幽篁馆吕老板去客栈拜访过了任公子,今日一早又去了一趟,有风声传出来,说是吕老板已经出钱入了一些股,但还不知道真假。”

尤月听得心中一喜。

有这样大商人下场,事情便是靠谱的。

但紧接着又心急如焚。

这件事若被别人抢了先,可就捞不着什么便宜了。

当下,她只道一声“我知道了”,便将匣子里的银票抱了,转头往门外走。

尤霜看得眼皮直跳,拉住她问:“你干什么去?”

尤月十分不耐烦地甩开了她:“不用你管!”

两日休沐,眨眼便过。

又到了伴读们返回宫中的时候。

仰止斋里陆续来了人,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姜雪宁那一晚在尤芳吟的牢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走,回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梦魇缠身,一整夜都几乎没合过眼,白日里只忙着清点燕临以前送给自己的东西,都一一装在箱子里,以交给姜伯游处理,是以次日返回宫中的时候,都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但她只是看上去有些困倦罢了。

伴读中比她憔悴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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