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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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情势,青衫客自然也看得出来,可他自有生以来,逍遥湖中,好不自在,这会儿要拜到别人座下,为奴为仆,却实在有些不甘愿,他却是个巧的,向于异一抱拳,道:“鄙人青衫客,拜上酒天大大魔王,非是鄙人顽劣,只是若就此投效,恐手下水族不服,所以斗胆请大王露上一手,让小的们心服口服。”

“这鲤鱼精到有两根花花肠子。”于异哈的一声,道:“我听南湖老怪说,你炼有一条青鲤鞭,是吧,你且把你的青鲤鞭亮一手我看看。”

青衫客开了口,其实有些小担心,他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实则还不如白鲢仙姑,更莫说与南湖老怪比,这些人都服服帖帖了,可见这酒天大魔王的本事,万一把酒天大魔王惹恼了,直接给他一家伙,那就完蛋,不想于异并没有暴怒,只是要他先露一手,心下大喜,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一抱拳,道:“如此,鄙人献丑,请大王多多指点。”言词清雅,风度翩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读书公子呢。

青衫客往后略退十数丈,伸手去怀中一掏,掏一条小小的鞭子出来,仿如一根青丝线,随手一甩,霍地变长,有四五丈长短,转目四顾,看湖边有一株柳树,丈许高下,径干约莫有脸盆大小,他低叱一声:“大王请看。”

喝声中,他把身子微微一弓,随波掠出,其势如电,离着那树约二十余丈,他手中鞭一甩而出,只见青光一闪,啪的一声脆响,那株柳树摇了一摇,轰隆一声就中折断,倒为两截。

一鞭抽断树,这个不稀奇,但他一鞭甩出,便以于异的眼力,竟也未能看清鞭身,这种速度,到着实了得。

一鞭打折柳树,青衫客收了鞭子,回头冲于异拱了拱手:“大王以为如何?”他说得谦恭,面上不泛得色,这一鞭,激出了他全部潜力,却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强上三分。

“不错,也将就看得过了。”于异点了点头,道:“我也有一条鞭,你也看看吧。”

青衫客本来洋洋自得,听于异说也有一条鞭,到是一惊,凝晴细看,心下想:“我这鞭乃是鱼须炼成,大小由心,迅快如电,却不知他的是什么鞭,只看他鞭,便知来历。”

157章 金钳王

于异四面看了看,湖边柳树杨树不少,也有比青衫客打折的那株更粗的,但于异若也打树,便粗得三分,也显不出本事,左右看了看,忽有主意。

青鲤湖不大,约三五百亩水面,呈纺锺形,两头宽,中间窄,于异一指湖面,道:“这湖腰似断不断,太不干脆,等我来断一断这水看。”

话声中,凝起风鞭,不但青衫客,便是南湖老怪诸妖也都凝晴看着于异,眼见他话音一落,无风自动,突然就有一条鞭凝成他头顶,而且越凝越大,越凝越长,包裹着给风吸进来的枯枝黄叶,呼啸旋转,恰如一条黄龙也似,一时个个变色。

青衫客暗暗咋舌:“这鞭,这鞭,不是实物,竟是风凝,却是哪一派玄功?”

而白鲢仙姑则是鱼目泛光,心下暗叫:“呼吸间凝风成龙,果然了得,真是好汉子,若得他顶门立户时,谁敢欺我。”

于异可不知群妖各自的想法,把风凝得足了,那鞭足有五六十丈长短,合抱粗细,大喝一声:“断。”

一鞭抽下,正抽在湖腰处。

说是鞭,哪象鞭,不如说是风龙入水,猛龙扑江。

群妖耳中只听得啪的一下脆响,恰如天际打一个炸雷,随即轰隆声起,湖中的水,往两面飞溅开去,青鲤湖不深,尤其蜂腰处,不过丈余水面,但水往两边推,却在瞬间堆成两道高高的水墙,足有十余丈高下,水墙正中,现一条窄巷,约有五六尺宽,中间现出湖底黑乎乎的於泥,那一刹的情形,仿佛是有人突然在湖中拦腰彻了一条砖墙,强行把湖水隔成了两截一般。

虽然水势去而复回,只是眨眼之间,回推的水就淹了水巷,但群妖个个看得清楚,无不目瞪口呆。

青衫客扑通一声拜倒:“大王神通,不可思议,小的拜服,愿为佣仆。”

便是扬波散仙几个,也个个拜服,扬波散仙先前是给南湖老怪几个擒住的,虽然后来给于异的钻心螺钻了一下,心里终是有几分不服,看了于异这一鞭,一点不服散得无影无踪,心下只想:“这一鞭若是抽在我身上时,莫说这一个身子,便是三魂七魄也要抽做二十截了。”

青衫客即服,于异便也取一个钻心螺给他吞了,斜看他一眼,道:“看你一身新,就不要你滚泥了,不过这钻心螺的功效,完了你最好问问他们几个,且莫自误。”

青衫客一一应诺,随后真个问了白鲢仙姑,听得钻心螺如此霸道,可就变了脸色,再自己运罡,他是鱼精,自有一功,往常吃螺,可吞可吐,但这会儿想尽办法,那钻心螺却仿佛粘在心尖子上,竟是怎么也弄不出来,越发害怕,心下想:“不想年头不利,逍遥一世,最终做了人家厮仆。”也无法可想,但与南湖老怪几个私下闲聊,探得于异性子,不是那种酷厉之人,甚至颇为爽达大度,心下始才稍稍安定。

庆阳七妖,已经收了五个,而那什么黑水大王则早已给于异一鞭打死了,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金钳王。

这金钳王乃是一只老螃蟹成精,也有几分妖力,七妖中,仅次于南湖老怪,与伏泥王大约能打一个平手,但在于异眼里,实在不经看,也懒得动手了,道:“这一个就交给你们,要活不要死,跑了则是你们几个抵罪。”

青衫客几个正要立功,齐声应喏。

金钳王的老巢在金竹溪,离着青鲤湖有好几百里,不过中间有曲曲折折的水道相连,群妖鼓浪过去,第二天才到,金钳王听得水响,率小妖迎出来,见了群妖架势,一时可就有些傻眼,抱拳道:“诸位哥哥,今日如何这般好兴致,来小弟这金竹溪耍子。”

群妖中,伏泥王和金钳王有旧,迎出去,道:“金钳老弟,不是我这几个来耍子,而是我们新拜得一个大王,名为酒天大魔王,神通广大,我等个个心服,因念着平日兄弟之情,特来带契于你,同拜大王座下,共亨富贵。”

他这番话,说得略煸情一点,但其实还是先前南湖老怪跟他说的翻版,先前他勃然大怒,结果差点儿给于异摔碎了龟蛋,但他这会儿跟金钳王说,金钳王却没有象他那般大怒,没办法,形式不同啊,于异是谁,有多厉害,金钳王不知道,可眼前五大怪,伙着上千小妖,就这股势力,也绝不是金钳王惹得起的,金钳王虽然是只螃蟹精,走路素来是横着的,却并不是傻瓜,眼睛子稍微转了两转,便就抱拳道:“伏泥哥哥盛情,小弟这里多谢了,如此,便请哥哥引见酒天大魔王,容小弟拜见。”

伏泥王大喜,便引了金钳王来见于异,金钳王是螃蟹成精,两只眼珠子是可以伸出眼眶外的,这会儿转着圈子将于异着实打量了几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然而他极为精乖,偷偷看着旁边诸妖,肃立于异两侧,大气不敢喘一口,心下便留了意:“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大王,能收服南湖老怪这些悍霸之辈,必有大手段,越是这般貌不出众,手段越是可怕。”

有这般想头,到于异面前,便恭恭敬敬拜倒,叫道:“小的金钳儿,拜见酒天大魔王,小的愿入大王座下,甘为驱策,请大王收留,万谢,万谢。”

于异好热闹,爱看戏,或者说白了,他就是闲得蛋痛,如果金钳王梗着脖子硬挺,然后南湖老怪几个围着他一通恶揍,打出蟹黄蛋子来,那当然好,不过金钳王自愿服小,他到也并不太失望,原因很简单,这些妖怪法力都不高,打起来不刺激,打不打吧,都无所谓。

于异斜眼看着金钳王,嘴巴吧唧了一下,脱出根鸡骨头,道:“你这金钳王,是个什么说法,你有一只金钳子吗?”

“是。”他大刺刺地,金钳王反越发老实:“小的本壳乃是螃蟹,因先天本象,炼得一只金钳,所以称为金钳王。”

“亮出来看看。”实在是无聊啊,有金钳子看,那也看看,能生金钳子的螃蟹,那还是稀奇的。

“是。”金钳王又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肩膀摇了两摇,左面肩窝处,突地射一道金光,有丈许高下,金光中现出一物,就是一只螃蟹的钳子,初起只不过六七寸大小,随即变大,竟有一丈长短,钳牙张合,中间的牙齿也有一尺左右,看上去颇为惊人,而整只钳子居然泛着金光,太阳光一照,更是金光灿灿,晃得人眼晕。

“不错,不错。”于异连连点头:“果然是只金钳子,你还真是只稀罕蟹儿,行了,把嘴张开吧。”

金钳王不知于异要他张嘴做什么,偷眼看一下边上的伏泥王,伏泥王道:“大王有异宝赏赐,我们几个都得了赏赐的。”

什么异宝赏赐,金钳王又不傻,但这会儿有什么办法,即然伏泥王几个都吃了,那也就吃吧,否则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捉住了硬塞进去,还是得吃,可就没意思了,他到精乖,忙又趴下叩头:“谢大王赏。”

于异大笑:“你这个蟹精儿,到是有点儿意思。”手指头一弹,弹了个钻心螺进金钳王嘴里,道:“你识乖会做的,这钻心螺的滋味,暂时就不要你尝了,不过你最好先问问伏泥王几个,免得不知咸淡,自送了性命。”

“小的省得,小的省得。”金钳王连连点头,复又叩了个头:“谢大王赏。”这才爬起来。

收了金钳王,等于庆阳府六大妖怪尽入座下,而于异也问了,包刮青衫客金钳王等妖,都收了单简发来的信函,不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发水于异就来了。

可以想象,单简这会儿必在伸长脖子等着,于异心下冷笑,却也不急,等不到水,单简自会上门。

金钳王竭力邀于异到他洞府一坐,于异无可无不可,也跟着进去打了一转,螃蟹善打洞,这金钳王的洞府号为金钳王府,彻石为门,妖阵隔水,内里倒也颇具规模,但与南湖老怪那座水府比,可还是差得太远,喝了半日酒,于异便命齐往南湖来,只叫金钳王青衫客几人留下几个小妖,若单简派人来问,就让他往南湖来。

回到南湖水府,当日便大排酒宴,群妖见于异并不摆出大王的威严,喝得几杯酒后,反是笑嘻嘻的蛮好说话,便也放开肚量,就中只白鲢仙姑另有计较,每每浅尝即止,却只是拿冷眼瞟着于异,暗暗揣摩于异心性,想:“看他喝酒豪爽,言笑无忌,并无上位者的威严,显然不是心性深沉之人,如此最好,若能勾得他上手,不怕他不听我的话。”

这中间,于异酒量最好,喝了半日,南湖老怪几个尽竭醉了,白鲢仙姑便命小妖扶了几妖下去歇宿,自己却端了酒杯,到于异面前,娇声道:“大王,妾身敬大王一杯。”

于异这时也有了七八分酒意,抬眼见是白鲢仙姑,他却有些不喜,不是白鲢仙姑不好看,白鲢仙姑本来长得俏丽,这会儿又一心献媚,当真脸如桃杏,眼如春波,她又把衣服略松了松,身子微微往前一顷,便露出好大一片雪白的胸脯,但问题在于,于异对女妖精没兴趣,所以她便再美上十倍,于异也不会多看一眼的,他只是要喝酒,而白鲢仙姑先前每每浅尝即止,也落在了他眼里,美色即不入眼,又不是个喝酒的,他自然就不太喜欢了,不过见白鲢仙姑端了酒杯来,他倒也不推辞,把杯一端,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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