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任青青香儿也有些好笑,不过不象于异那么抱着肚子笑,而他三人这么一笑,那瓜皮帽不干了,转头怒视着于异三个,一张脸胀得通红,猛地把根子扬起,恶狠狠的道:“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抽死你们。”
于异自然不把他这威吓当一回事,香儿却恼了,这事该她恼,主人可以大度,做为仆人,却不能坐视主人遭辱骂而不闻不问,收了声,哼了一声:“你想找死是吧。”手一扬,袖中飞出一把小小的飞刀,一刀正中瓜皮帽的皮帽子,把那皮帽子带得飞了起来,正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瓜皮帽吓一大跳,退了一步,惊恐的看一眼香儿,但随后回头看自己的皮帽子给钉在了树上,而且明显是给钉穿了,顿时就不干了,然而回头看看香儿凶神恶煞,却又有些怕,嘴巴扁了两扁,竟又哇一声大哭起来:“哇,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商队不让我进,帽子也给钉穿了,这让我怎么向我娘子交待啊,她会打死我的啊。”
于异一听,可又笑得打跌了,到是任青青一皱眉,收了笑,从袖中摸一小锭银子出来,道:“这位大哥,是我这丫头不对,帽子我赔给你,你别哭了。”
瓜皮帽看看任青青又看看银子,有些不信的道:“你真的赔给我?”
“真的。”任青青直接把银子递到他手里,瓜皮帽顿时笑了:“这位大姐,你是好人。”
“大哥你也是好人。”任青青笑了笑,道:“敢问大哥,你说的进商队,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就是进郁家商队啊,去苗方的。”瓜皮帽有些讶异的看着任青青:“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芒州那边的。”任青青话里便变了点儿音,估计是芒州那一带的口音,道:“我来苗州走亲戚,也就是想做点儿生意,不过没熟人带,找不到门路,借问大哥,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进郁家商队啊。”
“他们说我带的货太少,才五百两银子,他们要求至少进三千两银子的货,我第一次单独做,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这不欺负人吗?”
“大哥说得是。”任青青点头:“谁都是从小做大的,可不应该看不起本钱小的。”
“就是啊,就是啊。”瓜皮帽顿时觉得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还是你这位小姐通情达理,黄阿四那个狗材,不过就是郁家养的一条狗,却还人模狗样的,我呸。”说到后来,重重的冲着南面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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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青眼珠子一转,道:“这位大哥,不知贵姓啊。”
“免贵免贵。”瓜皮帽忙拱了拱手:“鄙人姓李,李子树。”
这名字好,于异差点儿又扑哧一口笑出来。
“原来是李大哥。”任青青也拱了拱手,道:“小妹姓任,这厢有礼了。”作了礼,道:“李大哥,小妹有个主意,不如这样,我们合伙如何,大哥本钱少点,而小妹我是找不到门路,我出资合伙,算我们两家的本钱,一起去苗方,得了利再按本钱分,你看怎么样?”
李子树大喜:“任小姐此话当真?”
“当真。”任青青点头:“只不知李大哥愿也不愿?”
“愿意,我当然愿意。”李子树双手一拱天:“谢谢皇天,这下我可以向娘子交代了。”看一眼任青青于异,尤其于异要笑不笑的样子,又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道:“任小姐,这位兄台,便请去寒舍一叙。”呵呵,有钱就有礼,寒舍也来了,于异暗中好笑,其实他一直觉得好笑,只是后面强忍着而已。
任青青对他轻声道:“于大人,恕小女子擅做主张,郁家商队走私,并不止他自己一家,往往是集合了苗州很多商家,然后共同组成商队,一起去苗州,这些商人可以借郁家的大旗做保护,而郁家则在中间抽利,逢十抽三,小女子觉得,大人暗访,或难明真相,不如就跟着商队跑一趟,从头至尾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大人以为如何。”
她的想法于异其实已经猜到了,点点头,道:“你的想法不错。”
三人跟着李子树,旁走数里,进了一个小镇,到一处院子前,李子树才推门进去,门中忽地飞出一个铜碗来,好象是小孩子用来吃饭的,正砸在李子树额头上,这一下不轻,咚的一声响,李子树啊呀一声便摸住了脑袋,嘴中才叫得一声:“娘子。”身子早已飞了起来。
他飞起来,不是自己想飞,而是给一只手劈胸揪着,一下提了进去,摔在地上,然后一个女子便骑在了他头上。
那女子如何模样?于异事前想过,不但打男人,还骑在男人脑袋上放屁的,应该是那种膀大腰粗一脸横肉的泼妇,然而事实大相径庭,那女子倒骑在李子树脑袋上,所以面是对着院门的,于异任青青看得清楚,那女子二十二三岁年纪,瓜子脸,柳叶眉,雪白的肌肤儿,配上樱桃小口,竟是个极标志的小媳妇儿,而且腰也不粗,虽然不象任青青那么细得变.态,但和一般姑娘家比,不逊半分。
这样漂亮的小媳妇儿,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于异也不会相信,居然如此悍恶——那女子骑在李子树脑袋上,一手按着李子树背,另一手拿了一杆鸡毛掸子,在李子树屁股上拼命的抽,边抽口中还边叫:“你竟然还敢回来,我抽死你,我抽死你。”
李子树在她屁股下鬼哭狼嚎:“娘子,你听我说,娘子——啊。”
“还说什么?还说什么,你以为我还会听你哄不成。”那女子不但不停手,反越来越凶:“隔壁小二早回来跟我说了,商队不要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便在这时,忽听得扑的一声,却是她用力过大,打了个大大的响屁。
李子树的嚎声猛然一停,随即大叫起来:“你又在我脑袋上放屁,你又在我脑袋上放屁,我做什么赔什么,就是气运给你的屁臭跑了。”
“你放屁。”那女子越发暴怒,不过却停了手,因为她看到了于异两个,也不是她有心看到的,实在是于异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捧着肚子一直笑得蹲到地下,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你们是什么人,如何在别人家门口发笑,走走走。”李子树娘子又羞又怒,俏脸儿一红,瞪着眼晴,怦一下关上了院门,里间便听得李子树叫:“娘子娘子,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
“你给我跪好了。”他婆娘尖叫。
“娘子你听我说——啊呀,你听我说——啊呀——打死我也要说——啊呀——呜呜呜,痛死了,我的耳朵要断了,娘子,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哈哈哈哈。”于异笑得几乎要岔气了。
任青青也觉得好笑,但她大部份心思却放在于异身上,看了于异的样子,心下想:“这位大人,笑得到象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随后愣了一愣,想:“也是啊,他最多不过十七八二十岁吧。”
过了好一会儿,院门打开,李子树急步跑了出来,差点儿就撞到了于异身上,忙收了步子,却一把就扯住了于异,道:“还好,还好,两位还在。”
又忙松了手,他瓜皮帽先前给穿了一刀,扯巴扯巴,还是戴在头上的,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显然是给他娘子打飞了,蓬头散发,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两只耳朵通红发亮,仿佛卤过的猪耳朵,身上更是不用说了,一身灰一身土,于异看着就笑,李子树胀红了脸,忙把身上收拾了一下,对任青青拱了拱手:“村妻无礼,让任小姐见笑了,屋里请,屋里请。”
任青青可不好象于异那么笑得肆无忌惮,她微微垂下眼光,看李子树大是尴尬的脸,却反手介绍于异,道:“这位于异于兄,与我家是通家之好,也是想一起合伙做生意的。”
看得出来,李子树这人不但怕老婆,还有点儿势利眼,先前一直没怎么正眼看过于异,当然于异不在乎,不过任青青在乎啊,所以这会儿介绍了,而李子树果然就对于异一抱拳:“原来是于兄,失礼了,任小姐,于兄,屋里请。”
两人进院,院子里一地鸡毛,那可怜的鸡毛惮子居然打断了,于异差点儿又想笑了,李子树一脸尴尬,忙引了两人进屋,他婆娘亲自奉了茶上来,微胀红了脸道:“不知两位是贵客,先前失礼了,妾身白氏这厢陪罪。”说着福了一福。
只这会儿,她已重新收拾了头面,这会儿樱口微张,斯文有礼,再配上那扮相儿,实在是再乖巧不过的一个漂亮媳妇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先前竟是那般悍恶。
“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玩意儿。”于异一直觉得女人难以理解,这会儿更加重了这个看法。
任青青还回了一礼,见于异不动,李子树有些尴尬的道:“我这几年不走运,做什么赔什么,快把我娘子的嫁妆都赔光了,这一次当了首饰,偏还进不了郁家商队,眼见货要压死或赔本抵出去,所以我娘子急了,平时她其实还是挺尊重我的。”
“那是那是。”任青青见他尴尬,忙顺着他的话应了两句,随后便转开话题,转到合伙做生意上,李子树这才尴尬渐去,一说到做生意,李子树到一扫怕婆娘的窘迫,显出几丝精明来,于异是懒得插嘴的,就任由任青青说,李子树有五百两,任青青说是她和于异合伙,再出两千五百俩,凑够三千两的最低数额,李子树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于异估计,任青青家破人亡的人,又在京中跑门路,估计也花了不少钱,袋子里可能没什么钱了,只坚持两千五的数,于异听了不耐烦,插一嘴道:“十万两够不够?”
他这一嘴吓人,李子树先前见他谈钱不开口,不象个能做主的,又不怎么理他了,这会儿霍地转头,眼光发出光来,不过有些要信不信的:“十万?”
“要不一百万?”于异性子不太好,不过是不太把他当回事,所以他不信任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更大爆了一嘴。
李子树本来是要信不信,突然加到一百万,反而是不信了,转头看任青青,道:“任小姐,你莫非是消遣李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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