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但他再一次失算了,水中空空荡荡,仍是什么也没捞着,怎么可能呢,要知他这一势猛呢,真如老鹰扑鸡也似,一个势子下去,少也有五六十丈,就红莲花先前速度,怎么可能逃得掉?
然而事实如鞋底,打在脸上,那是啪啪地,手抽出来,掌心里红毛都没一根,更莫说红莲花。
“呀嘿,还真出妖怪了。”于异不怒反喜,有得玩啊,两眼顿时就放起光来,而苗朵儿却叫了起来:“跑了?好怪,刚刚你明明抓住了啊,真是奇怪,难道它是个虚影。”
她这么一说,于异点头:“你说得对,就是那感觉,那妖花绝对不可能比我的手更快,只除非就是个虚影,好比水中捞月的意思呢,但它明明把阴尸王那老鬼捞了去啊,未必阴尸王也是个虚影?嘿嘿。”于异呲牙:“还真给它玩出花来了。”
苗朵儿道:“就这么给它跑了?还在湖底吧。”
“跑不了。”于异一撇嘴,微微凝神,但眉毛立马就揪在了一起,口中连声讶道:“有趣了,还真是有趣了。”
“怎么了?”苗朵儿不明白。
于异停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又好象不知道怎么说,咂咂嘴,道:“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心里住的那老和尚释圆,有一门万户千灯的心法,千里万里,亮灯就能看见,这会儿我就能看见阴尸王那老鬼。”
“能看见,那就好啊,在湖底吗?是不是有个女鬼?”苗朵儿问着,突然就觉得不对,因为于异的表情特别怪,她愣了一下,道:“哥,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对了,那女鬼还会点灯吗?在湖底点灯?”
“奇怪就在这里了。”于异把一对眉毛纠结得象两头斗红了眼的水牛,苗朵儿这会儿还闪出个念头:“他的眉毛真浓呢,这才是汉子的眉毛。”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这个神通比较怪,就算没点灯,也能生出感应,是因为真水的缘故,你们体内有我下的种子,有了真水,所以千里万里,就算我看不到,也能感应到。”
“是啊。”苗朵儿点头,她一直没太明白于异那门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估计就是佛门神通与于异的真水之间的结合,佛门神通,点灯见佛,无所不见,没灯当然不行,但因为有了真水,却没灯也能生出感应,等于是在佛门神通上面,又加了一层神通,所以就算阴尸王在湖底不可能点灯,于异也是能感应到的,但于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感应不到阴尸王?”
“对。”于异点头。
“那怎么可能,看到了怎么反而感应不到。”
“最奇怪的就在这里啊。”于异眼晴眨了眨,索性闭了起来,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嘴角翘起,他这翘嘴有味,斜着翻的,给人一种特别刁的感觉:“奇怪,奇怪,有趣,有趣。”
这个时候的苗朵儿,如果要她选最喜欢于异的地方,那就是于异对待事情的这个态度了,很多男人,碰到事情的时候,特别的容易失态,甚至于气急败坏,甚至而怪罪于人,这样的男人很多,就算是苗朵儿的老爹苗刀头,偶尔都有这种心态,而于异不是这样,他碰到事情,却就好象爱玩的小孩子碰到了游戏,而且越麻烦的事情,他就越是兴致勃勃,这样的男人,女人在他边上,才不必担心,他永远不会迁怒于人啊。
所以苗朵儿这会儿的心态,不但没一丝紧张,反而有些想笑了:“什么奇怪又有趣啊,你都感应不到阴尸王了,怎么还有趣啊。”
“就是感应不到才有趣啊。”于异瞪眼,不过这次的瞪眼不是先前的瞪眼,这次是一幅你不懂的神情,牛皮哄哄的样子,看了只让人想笑,他跟苗朵儿解释:“我发现我的心灯怪,好象不全是释圆老和尚的佛门神通,而是加了真水,然后加了愿力中的一些东西,就好象母盼儿归,本来想是想不回的,但这样的心愿多了,形成了股愿力,这样的愿力积在我体内,就成了一个神通,这个神通加上释圆老和尚的佛门神通,就成了我独有的神通,也就是说,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应到,而如果看到了呢,那就更能感应到了。”
他说得有些绕,不过苗朵儿听明白了:“但现在能看到,却感应不到,这个太奇怪了。”
“对对对。”于异连连点头:“心灯能看到,我却感应不到,怪的就在这里,太怪了。”
“是不是那女鬼的灯有问题。”苗朵儿提出疑问:“是盏什么宝灯,隔断了你对真水的感应。”随又想到一点:“你的真水感应有距离吧,真水来自神螺子,先前你引螺壳灵力带我进壳,好象最远只到千丈啊。”
“不是的。”于异摇头:“说了我这个神通比较怪,我自己也没完全弄明白,不全是真水,也不全是万户千灯,好象还加了愿力,还是那个,母盼儿归,千里万里是一样的,真水有距离,感应没距离,就好象思念没距离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手指一竖:“不对,不止一个阴尸王,真的还有个女鬼,一具女尸,嘿,还蛮漂亮呢,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白衣服,头发特别长。”说到这里,他有些古怪的看一眼苗朵儿,苗朵儿一直眼巴巴看着他呢,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古怪,道:“怎么了。”猛地想到一点:“你不会说那女尸象我吧?”嘴可就嘟了起来,谁乐意象女尸啊。
“不象你。”于异摇头:“到与你师父白骨神巫有几分像。”
“象我师父?”苗朵儿大是讶异:“那怎么可能。”还是不乐意。
“其实也只是有些象。”于异说着抓头:“我看女人,尤其是美女,其实都长得差不多,要是稍稍换个发式衣服,有时我就认不出来了,只不过你的脸圆一些,这女尸象你师父的瓜子脸。”
“也就你是这样的。”苗朵儿笑着捶他一下,到是理解了于异的意思,有些男人确实是这样的,看女人老是迷迷糊糊的,明明见过几次面了,下次换件衣服换个发式,他又不认识了,尤其是几个女人一混,他根本搞不清谁是谁,而于异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别的男人往往是因为紧张,没看清女人,于异不是紧张,他是不太注意别的女人,看一眼算数,没特意去留神,所以记不住,苗朵儿还蛮喜欢他这一点的,于是也听明白了,于异看到的女鬼,应该是大样子和她师父白骨神巫相象,瓜子脸,长头发,柳叶眉,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的八卦心顿时大盛:“阴尸王和这女尸在一起,莫非他们是一对情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于异摇头:“可能是吧,不过这阴尸老鬼也太丑了吧,那女尸可漂亮得狠,会喜欢他?”
苗朵儿想一想,她虽然看不到,但于异即说那女尸象她师父白骨神巫,模样儿大致也能想到了,那确实是极为漂亮的,而阴尸王那长相,实在有些差,不过她摇了摇头:“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但女人真正爱的,却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是漂亮女人越是这样。”
她看着于异,其实有句话没说,要说长相,于异不但比不过林荫道,甚至比不过白虎寨里的很多后生子,就是与年轻时的苗刀头比,都还差着一截,他那张脸,棱角太多了,典型的蟹骨脸,眉毛特别浓却又还挑着,而且还喜欢呲牙,可真不逗人爱,但苗朵儿现在却是越看越爱,她是这个心思,那女尸看阴尸王,焉知不就是和她一般的心思呢。
“男人啊,就要有骨有角。”这是她心里的话,其实她不知道,小时候的于异长得还不错的,两兄弟,于异的哥哥于石砚就长得相当不错,于异之所以越长越骨头多,一跟大撕裂手有关,大撕裂手练的是戾气,人心中戾气越盛,表现在外貌上的棱角也就越多,另一个,则是他的经历,柳道元的死,后来七鬼面被骗,彻底改变了于异对世道人心的看法,一根骨头戳当面,也斜两眼望青天,这样心态,如果是三四十岁才有,还好一点,偏生还在长个头的年纪,长出的脸相,能好看到哪里去。
世人以衣冠相人,不完全是世侩,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心术正则长相正,心术斜则长相歪,而心态峥嵘的,长相自也嶙峋。
“也许吧。”于异应了一句,凝着神,释圆老和尚这佛门心法极为怪异,越是凝神,其实越看不清楚,恍然一眼,到是一颦一笑俱在眼前,不过于异不知道这一点,越看不清楚,就越凝着神去看,一般人都是这样,不知沙越抓紧越落,松松握着,反而满把,道:“这地方好象是个神坛,老高的牌坊,有香案烟火,点着长明灯,神坛前面有个池子,到和白玉池有三五分相像,不过池中有个石台,那女尸就躺在石台上,后背还淹在水里,奇怪,怎么把尸体泡水里,阴尸王就躺在池边,还在动,四肢爬爬,嘿嘿,给诛灵剑封了灵桥经脉,想爬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听他说到封了灵桥,苗朵儿脸上不禁一红,白他一眼,不过心中早已没了恨意,反关心起另外的事:“那个女尸不会动吗?会不是会是女鬼,若真是女尸,怎么可能弄莲花幻影来救阴尸王。”
“是啊,好不奇怪。”于异眉头锁得越紧,过一会儿揉太阳了:“不行,越看越模糊了。”说着闭上眼晴,口中叫:“怪啊,怪啊,我明明能看到,却硬是一点感应也没有,好象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个怪,大发了。”
看他抓耳挠腮的,苗朵儿脑子里突然生出个念头,道:“哥,原先你闪进螺壳里,我和师父也完全感应不到你的,就象你说的,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明白了。”不等他话说完,于异猛一拍掌:“阴尸王是给接进了手镯子里,而那手镯子也和螺壳一样,法天象地,另有天地,把真水的感应也封锁了,所以我感应不到,不过为什么又看得到呢。”
他这个疑问,苗朵儿到是有解:“佛法无边,法力更强吧,据说佛眼一观,可看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那什么大千世界小千世界,还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洞天福地。”
“对头。”于异大赞:“娘子你真聪明。”
苗朵儿顿时就美滋滋的,俏脸上如吃了蜜一样甜,身子更往于异身上挤,一对才长开的鸽乳在于异手臂上擦啊擦的,女人很奇怪,胸乳是禁地,陌生男人碰不得,但要是自己的男人,却往往先拿这个去挤挤擦擦,纯心勾引人一样,不止苗朵儿如此,火凤凰叶晓雨包刮高萍萍,于异的几个女人,全都是这样,当然,反过来说,男人也奇怪,女人这个地方,无非就是用来哺乳的,也没长一朵花,但男女到一起,下面先不说,上面首先就想要摸这里,而且天下男人都一样,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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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诛灵剑就只这点功用,那确实有可能,不过白骨神巫苦炼出的这诛灵剑,最大的功用,不是穿刺之力,而是刺入人体后的阴火噬魂钻脉,所以诛灵剑虽然没能刺穿阴尸王的喉骨,但阴火随即散开,循筋入脉,阴火死死锁住了阴尸王脖子处的灵脉。
这正是于异想要的,当日他凭一双手,用绝狼爪的功夫,锁住了白骨神巫苗朵儿师徒,然后想怎么奸就怎么奸,今日的阴尸王也一样,脖子灵桥被锁,那是想怎么虐就怎么虐——当然奸就算了,实在没这个爱好。
阴尸王灵脉被锁,上下难以勾通,顿时脑中一晕,绿眼翻天,扑通从浪头上跌了下去,虽然没有真个晕过去,却四肢摊开,趴在了水面上,他腹中有罡气,到是沉不下去,四肢抽抽,恰如遭了雷击的一只大蛤蟆,他本来是阴鬼,而不是僵尸,这会儿,却跟僵尸一般无二了。
不过于异一时半会还没心思理会他,因为背后还有一颗尸王丹呢,阴尸王操控尸王丹,凭的是一股罡气,这时灵脉被锁,脑子昏沉,身子僵滞,无法操腔罡气,尸王丹顿时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措了,还好阴尸王中剑时,有个本能的吸气动作,尸王丹上裹着的罡气就带着尸王丹往回飞,虽然中途罡气断了,尸王丹还是飞回来了,没有真个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个无影无踪,而尸王丹往回飞,于异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尸王丹打出来的力道崩山碎石,收回的力道也不小,但因为中间罡气断了,就好比烧一锅水,烧到中间撒了柴火一样,力道自然就弱了,于异眼见尸王丹飞回来,横身一挡,尸王丹居然仍打穿了弱水,进入化水才慢下来,本来化水已然可以裹住尸王丹了,不过于异到是担心了,尸王丹可是个好东西啊,化水恶,可别给它化了,所以还是把尸王丹吸进了暗水里,即进了真水神螺甲,那就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且先裹着,消消火,不急着处理。
“老泥鳅到手,娘子,你可以出来了。”于异哈哈一笑,志得意满,这会儿双手也抽出来了,就在湖里洗了手,先还懒得捞阴尸王,反正就算沉下去也可以捞出来,急什么,泡干净点儿再说,最主要的,发酒瘾了,掏出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爽啊。
听得他叫,苗朵儿还愣了一下,恐怖之极的阴尸王,居然就这么给他收拾了,虽然于异一路上给了她太多的惊讶,但这会儿却仍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啊的一声,忙从螺壳中出来,差点忘了凝真水甲,还好湖边空气要好一些,尸气没那么浓,不过也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急凝了甲,这才抱着于异胳膊,看阴尸王在湖中半浮半沉,有些拿不准道:“他死了没有?”
“没死。”于异嘟囔着摇头,往嘴里灌酒呢:“我给你逮了个活的。”扭头看阴尸王,眼光突地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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