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礼物与雕刻苦手(1 / 2)
茉雅奇可不知道还有那么一节, 她啊,只各种安慰哭成泪人儿的嫂子。
这不是忙完了昭莫多之战后的赏罚事宜等后,皇阿玛可算得了几天空闲, 又马不停蹄地准备巡幸塞外。作为随扈人员, 茉雅奇与她亲哥胤禛、十四都是榜上有名的。
倒是德贵妃惦记着初初怀孕的儿媳妇, 找理由留了下来。小七也不耐烦大冷天的坐马车,一路颠簸。
乌拉那拉氏初孕不宜长途跋涉,但操持着为丈夫准备行李却无碍的。
而问题, 也就出在这个行李上!
按例,福晋不同行的情况下,是要给爷们备上几个格格、侍妾、通房等。以更好地照顾爷, 方便爷纾解。可乌拉那拉氏进门以来,就是清清静静的夫妻俩。陡然分开许久,她这心里本就不舍。还, 还让她亲手给丈夫准备侍妾?
这虐心的,叫她刚被心腹嬷嬷问及,眼泪就忍不住滑落眼眶。
等胤禛回头的时候, 正听着她那嬷嬷说:“嬷嬷的好福晋哎, 奴婢知你与四爷恩爱情浓, 断然舍不得任何女人插在你们中间。可……”
“这世道对咱们女人不公,媳妇难当, 皇家媳妇更是难上加难。”
“您再执拗, 也只是躲得了一时, 躲不了一世。等回头万岁爷跟德贵妃娘娘看不过眼赐人下来, 您岂不是更不好约束?还不如现在做足了贤惠姿态, 免得名声有伤。要知道嫉妒可是七出之首的……”
胤禛越听着越气, 直接进门就给了那老刁奴一脚:“呵, 还知道七出,那你知不知道妖言惑主是要拖出去杖毙的?”
刚还滔滔不绝的嬷嬷秒变被掐了脖子的鸡,战战兢兢的,再不能多说一个字。
连一直哭个不停的乌拉那拉氏都止了悲声,只木愣愣地看着自家丈夫:“爷,您怎么回来了?”
胤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爷不回来,难道由着你被那老刁奴欺负?”
“嬷嬷她……”
“她可不是为了你好,而是私心使然。”胤禛截过福晋话头,颇有几分笃定地说:“若爷没拆错,那两件‘特殊的行李’里面,至少有一件跟她关系非浅?”
呃……
乌拉那拉氏愣,细想想,那两个陪嫁丫鬟里,还真有一个是嬷嬷的侄女儿。姿容不错,是娘家特特准备着给她固宠的来着,可……
“这怎么可能呢?”乌拉那拉氏愣:“李嬷嬷是我奶嬷嬷,从小陪伴我左右。处处体贴,从无悖逆。怎么会……”
还能怎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间攘攘皆为利往呗!
自从郭嬷嬷被德贵妃派来之后,就深受乌拉那拉氏信任。一应饮食起居等,皆采取她意见。
此消彼长之下,李嬷嬷自然以为自己渐渐失宠于福晋,想着扶自家侄女上位。若她得了宠,必将孝敬自己这个姑爸爸不说。万一苍天垂爱,让那孩子为四爷诞下一儿半女,岂不是她整个李氏家族都要跟着兴旺发达?
因着这点私心,她这几天来可没少动员乌拉那拉氏。搞得她神思不属,分外憔悴。胤禛也只当她孕中辛苦,哪想到其中还有如此隐情?当下一顿板子打下去,姑侄两个一起被送回了乌拉那拉府。
简单处理过,安慰了下眼睛都要哭红的福晋后。胤禛还亲自走了一趟乾清宫,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听得康熙捧腹,好一阵取笑后才认真说道:“那刁奴虽然其心可诛,但有几句说的却是不错。”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再嫁之德,哪有让爷们儿给福晋守身的道理?等会儿你领两个格格回去,等巡幸塞外的时候不愁没人伺候,也免你福晋落下个嫉妒名声。”
合着您给人好好的夫妻中间塞人,还是为了咱们着想呗?
胤禛刚经历了那么一遭,提起甚格格侍妾的就打心眼里厌烦。闻言赶紧诚惶诚恐跪下:“求皇阿玛开恩,儿子福晋才刚刚怀上呢!您可千万慈悲点,不然弄俩心大的回去,弄掉了儿子的嫡子可怎生是好?素来……”
好心好意结果被指不慈的康熙大怒,抬手就把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没敢也没来得及躲的胤禛瞬间悲剧,脑门上都多了个青紫的大包。把乌拉那拉氏给心疼的哟,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
等茉雅奇迅速规整好自己的行李,又来关爱亲哥亲嫂的时候。就见亲哥头上带伤,俊脸漆黑。嫂子哭成泪人似的,反复喃喃着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你受苦了云云。
看得她大惊失色:“怎,怎么了呢?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哥嫂了?四哥你说,妹妹这就拧鞭子抽死丫的!”
最注重面子的胤禛夫妻俩,却生生被妹子/小姑子看到了自己最狼狈一面什么的。
只这个认知,就叫夫妻俩尴尬不已。
偏这破丫头还满脸关心地,问着半点儿都不适合跟她启齿的话题。
胤禛烦躁之余,第一次对亲妹黑了脸:“整天不是抽这个就是抽那个的,都快及笄的大姑娘了,你就不能稳重点儿?来哥嫂这边来通报都不通报一声,还有脸规矩不?!”
“啧!”茉雅奇撇嘴:“都学会用迁怒转移注意力了啊!看来这人是我抽不起的人,事儿也是你们觉得我不该问的事儿。”
“别胡说!”
“没,没有的事儿。”乌拉那拉氏哑着嗓子强笑:“妹妹莫要误会,是……是我孕期心思敏感,又骤逢心腹嬷嬷算计背叛,心里难过。这才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你哥干哄不好的,可不就急躁了点儿?”
横竖李嬷嬷事瞒不住,索性乌拉那拉氏也就不瞒着。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免得小姑子再往别处想。
到底被乌拉那拉府精心教养多年,又在宫中淫浸许久。
四福晋的演技还是相当过关的。
前提是若茉雅奇没听到她呢喃,没见亲哥头上那好大一块青紫。
敢在她亲哥头上动土的人全大清都屈指可数,皇玛嬷因她的缘故对四哥也算爱屋及乌。重话等闲都不说一句,更别说动手。额娘明里冷淡她大儿砸,私下里都不知道多惦念。
为做戏倒是没少叫他在殿门外等着,却从不会实打实地动手。
更别说头脸那样敏感的位置。
太子爷拉拢他还拉拢不过来呢,更不会自毁长城。
所以,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茉·小侦探·雅奇笑,好生安抚了嫂子一波儿后就径直奔了乾清宫昭仁殿。还没走到附近,就被早早等在附近的多西珲给拦了去,给了她个完完整整的瓜。
差点儿被吃撑的茉雅奇惊呼:“什,什么?你说,你说我四哥他之所以挨了那一下子,是因皇阿玛要赏他两个好人儿,结果被,被他求着仁慈点儿?皇阿玛恼怒之下,就砸了他一茶杯???”
“是!”多西珲点头:“当时我就随侍在殿门外。万岁爷声音有点大,我这耳力又好了些。所以……”
“嗯嗯!”茉雅奇点头表示理解,练武之人么,五感都会较常人敏锐些。
她自己也是。
“不过……”茉雅奇皱眉,颇有些担心地问:“表哥这样大咧咧地过来找我,不会对你有所妨碍么?我,就很感激你这番好意,却也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了。”
毕竟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来自心上人的关怀叫多西珲像九天里喝了碗热姜汤似的,从心里往外地透着股子浓浓的暖意。
连看着她的目光都不由缱绻了许多:“无事,我这是被万岁爷示下的。他,大概也挺怕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闯进去对他来个兴师问罪的。”
毕竟满京城上下,估计鲜有人不知道温宪公主对其兄长的维护。
茉雅奇还待骄傲昂头,道一句那可不。
偏目力过人的多西珲发现太子正在她们不远处的假山后,并提示了她。于是,她这到了嘴边的说辞说变就变。
刚刚还颇有几分温柔娴静的公主殿下直接叉腰,仿佛一个要与吵架的乡野村姑,声音都猛然拔高了许多:“我,我哪有那么刁蛮?皇阿玛简直在抹黑我啊!要不是这事儿我实在不方便出头,更不适合管。这会儿本公主非冲到昭仁殿去,跟他辩论个三天三夜!”
“人家小两口好到蜜里调油似的,亲手促成了这段姻缘的他不该老怀大慰?”
“宠妻无妾不对劲儿,难道还要四哥做个宠妾灭妻的混账??”
这话戾气过重,叫多西珲忍不住为她捏把汗,忙劝道:“公主慎言,万岁爷也是……”
“也是顾忌宸妃、董鄂妃之流的先例,怕帝王专情于国家不利嘛!”茉雅奇摊手,一脸本公主很明白的样子:“可四哥又不是太子,也不可能为君。这辈子顶了天去,也就是个铁帽子王。”
“一个贤王漫说没小妾,他就是光棍一辈子没个子嗣,也动摇不了大清江山吧?”
“顶多被抹黑句原来皇家也有耙耳朵,堂堂亲王竟然一辈子只守着个黄脸婆,也够没出息。可人家自己乐在其中,又与人何干呢!”
多西珲哑口无言,良久才说了句:“公主高见,奴才所不及。”
茉雅奇笑着捂嘴做了个‘走了吧,那个偷听鬼他走了吧’的口型。
被她可爱到的多西珲点头,并比了比昭仁殿方向。
茉雅奇笑,默默给勇士加油。希望他能舌灿莲花,一举说服皇阿玛。好叫她哥嫂能过上几年恩爱夫妻的幸福生活,也叫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暂时远离旋涡之外。
祈祷完毕,她还深深给多西珲施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多西珲表哥提醒了。”
多西珲连连摆手,俊脸通红:“些许小事儿而已,公主何必挂在心上?横竖你助我良多,让我涌泉相报都不及万一……”
超想以身相许。
不过未免所求不成,还被一鞭子抽飞,再也没办法这么近距离相处。多西珲还是忍住了表白渴望,红着脸补了一句:“总之我欠公主良多,便是赴汤蹈火也不在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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