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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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探险行动,老虎成了当之无愧的重要人物,但他苍白无比的脸色却始终让我担心不已。

我走出帐篷,坐在他身边。

早起的队员们正在吃早餐,他们身上穿的作战服都已经绑扎得整整齐齐,只要一声令下,背起冲锋枪就能出发。

我没看见卫叔与顾倾城,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风,这一次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得想好,或许以咱们的力量,根本没法与对方抗衡——”老虎瞄了一眼埋头吃饭的队员们,满脸上写着忧心忡忡。过了一夜,他两腮上的胡茬又拔高了半厘米,但那道伤口仍旧血淋淋的,并没有结疤的迹象。

“只要是战斗,永远都无法预测胜负。老虎,你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我揉了揉发胀的两眼,脑子迅速清醒,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问题。

过去五座帐篷那边,还躺着飞鹰、李康、梁威三个植物人,假如他们是在唐小鼓的暗算下失去思想的,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席勒也是被唐小鼓所伤?

“要不要过去看看梁威?你的老朋友,或许你也该像我一样习惯他的化名。”

毫无疑问,失去了这三个人的帮助,队伍的战斗力立刻会有明显下降。神枪手卡库射杀了唐小鼓,没让凶手逃走,在某种程度上鼓舞了队员们的士气,却斩断了所有的追查线索,损失大于收获。

老虎皱着眉用力摇头:“不用了,他已经是植物人,再看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多想想办法深入‘天梯’内部,揭开那个神秘人的秘密。你能想像得出来吗?被封闭在那种透明空间里之后,时间也跟着停止,没有饥饿困倦,没有体力减退,如果有科学仪器的话,也许能测量出我的生理机能完全停止了,约等于一个活动的死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用更加困惑的声调接下去:“换句话说,在我的生命中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你看我脸上的伤——”他试着用小指的指甲触动那条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看,我陪小心进入隧道前,伤口一直都处于恢复状态,其实我随身带着好多治疗刀剑创伤的灵药。日本人的暗器实在厉害,伤口恢复的速度相当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伤口没有继续恶化,暗器上的毒也被有效地控制住,不会危及我的脑神经。按照正常情况,伤口会在一周内结痂,三周内硬痂脱落,脸上只留下一道疤痕而已。现在,你看,它根本没有明显变化,但也没有恶化,仿佛时间的流逝已经对它不起作用。”

第五部 逾距之刀第二章 诡异伸缩石阵,五角星芒迷宫

老虎不断地戳着自己的伤口,直到它又开始涔涔流血,染红了半边脸上的胡茬。

“说了半天,风,你听明白了吗?”他悻悻地闭嘴,用无声的苦笑代替了一起争辩和申诉。在种种诡异事件里,除了当事人,别人根本没法体会面临恐慌时的心情。

“我明白,在埃及沙漠里,我和很多人也同时失去了一天的时间。接着,在日本北海道,我也曾被困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间里,直到最后莫名其妙地脱困,与你的经历差不多。老虎,咱们站在隧道外面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真刀真枪地杀进去,把所有的谜团弄个一清二楚,才是唯一应该做的。这一次,你来做向导,整队人马的命运可就都押在你身上了,希望不会令大家失望——失望就是死,大家都没法活着回来,懂吗?”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下一次遇到那戴着黄金面具的人,我也绝不会手软。

隧道方向扬起一阵烟尘,一辆吉普车高速奔驰回来,引擎声在山谷里轰鸣激荡着。

“是你的人,风,是那个妞儿和老头子,看他们的兴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好消息了?”老虎神情冷漠,除了唐心,大概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开心起来了。

开车的是卫叔,顾倾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等车子停稳,便飞身跳下来,几步赶到我面前:“风,隧道里的石柱又消失了,千真万确。我已经跟卫叔做了沟通,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大家分乘四辆吉普车出发,直接进入隧道。”

她的脸上挂着一层汗水,特别是长睫毛上,汗水凝结成大颗的珠子,晃晃悠悠地悬着。

“怎么样?给我一点建议。”她挥袖抹去汗水,略显狼狈,但目光中仍然闪现着无尽的慧黠。

吉普车代替步行,依靠车厢抵御毒蛇,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可以任意伸缩的石柱,不知什么时候会重新升起来,再次毁掉车子。

我思索了几秒钟,马上回头向帐篷里大叫:“老虎,快出来,有事——”关键时刻,一切客套话全都免了。

老虎出现在门边,不等我重复顾倾城的话,已经举起了右手:“我赞同顾小姐的观点,快速通过石柱。要知道,那种尖与尖相连的五角星大阵,一共有五个,延展距离超过十五公里,单凭步行的话,贻误战机,大家就太被动了。”

顾倾城长吸了一口气:“过了五角星通道后,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老虎神情悒郁地回答:“是一条宽度仅容两个人并排行走的石隙,曲折前进约十公里,便能到达传说中的天梯。那圆形的石屋子是建立在一个断崖对面的,连接两岸的是一架铁索搭成的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着面具的怪人,就住在石屋里。”

顾倾城又一次望向我,眼神中满含期待。其实她可以单独向队员们下令的,不必绕弯征求我的意见。

“带精锐队员和重武器上路,留战斗力稍弱的驻守营地,双方保持联络。留守人马,以飞月为领袖,把守住隧道入口,严禁其它人马靠近,随时可以开枪拒敌。”我开始下令。

即使是在睡梦之中,我的脑子里也始终徘徊着这件事,唯有飞月,才会尽心尽力地保护飞鹰他们的安全,才会严格遵守我的命令。

顾倾城向卫叔那边举手打了个招呼,卫叔立即大声发号施令,队员们丢下手中的碗筷,迅速列成三排,听候调遣。

“我们在第一辆车上,请调派重机枪、火箭弹以及狙击手卡库过来。所有车辆之间,至少要保持三种以上通讯联络方式,前进途中,两车间距不能超过十米,检查所有车辆的自动绞盘,或许我们会不断地用到它。”

已经说不清我和顾倾城到底是谁占据了更高的主导地位,这种时刻,只能是谁对听谁的,一切听命于智者。

今天是个大晴天,所有准备工作都在半小时之内完成,所有人都换上了卡袖口、卡裤管的作战服。太阳升起来,阳光为死寂的山谷平添了生气,但我们这队人却马上就要进入暗无天日的山底隧道,把所有人的命运交付给诡秘惊险的未来。

第一辆车上,坐着我、顾倾城、老虎、红小鬼、卫叔、卡库,另有两个结实健壮的队员。从营地到达隧道入口处,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的双手斜插在口袋里,掌心全都是湿滑的冷汗。

只有红小鬼仍然保持轻松的心态,一路上摇头晃脑,嘴里哼着西安城里流行的俚曲小调。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车子停在入口十步之外,副驾驶座位上的卫叔探手去摸大灯开关,手指颤抖着,三次从开关上滑了过去。

红小鬼欠起身子,趴在司机肩膀上,“啪”的一声按亮开关,两条光柱无声地射向洞里。

我听到司机喉头发出响亮的咽唾沫的声音:“没……没有了……光柱没有了。”

后面的三辆车在我们左侧一字排开,车灯大亮,向洞底射去。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根石柱,只有一个平坦的斜面滑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卫叔回头,不安地望着我。

“前进。”我不想说更多,只吐出两个字。喋喋不休的说教和蛊惑人心的演讲出现在这里并不合适,所有的人还是省省力气应付将来的危险好了。

司机放开手刹,慢速进入洞口,小心翼翼地驶上斜坡,低档滑下。光柱的落点忽远忽近,除了压抑的引擎声之外,我的耳朵里只有司机控制不住的紧张喘息声。

“嘿,大家要不要来段蓝调爵士放松一下?”无边的沉寂之中,红小鬼的笑声显得突兀而古怪。

卫叔、老虎一起盯住他,像是看着一个来自异时空的怪物,脸色凝重,两腮的肌肉因过度紧张而扭曲跳动着。

“怎么?我说错了吗?大家都很紧张,一会儿失控走火,子弹乱飞,这笔账该记在谁头上?笑一笑,大家都笑一笑,ok?”

他伸手去拍卫叔的肩膀,卫叔肩膀一晃,右手中指一弹,一缕劲风“嗖”的激射出来,令红小鬼骤然缩手,“啊”的叫了一声:“哎哟,我的手——老大爷,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干嘛出手伤人?”

有红小鬼在场,总算在极度不安中添了一缕活泼气氛,不至于让空气沉闷凝滞成厚重的一团。

顾倾城就坐在我身边,揿亮了一支电筒,身子探出窗外向地面上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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