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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熹微,龙凤蜡烛燃烧殆尽,红色幔帐内一片静谧。
元珣的五感很是敏锐, 帘外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一些, 他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幔帐的喜庆红色, 视线往下,是一条压在胸前的雪白手臂,软绵绵, 嫩生生,雪藕一般。
身侧,他的小皇后睡得正香, 如云乌发随意披散,浓密的眼睫如同蝴蝶羽翼般纤长,雪白的小脸带着些许疲色, 看来昨夜实在是累惨了。
元珣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眼皮,见她微微蹙起眉, 也不再动她, 只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副可爱的小模样, 他怎么看怎么喜欢,这辈子都看不腻。
盯了许久, 想起还有正事要做, 他放轻手脚起身。
离开床榻前, 他弯着腰, 仔细替她将被子盖好, 视线扫过她洁白肌肤上的粉色痕迹, 他眸子微暗。
昨夜的激烈战况涌上脑海, 他只觉得身上又一阵燥热。
抿了抿薄唇,将那蓬勃的欲.念压下,他赶紧将幔帐放下,免得控制不住自己,扰了她的清梦。
……
皇帝大婚,免朝三日。
用过早膳后,元珣本打算往勤政殿读书,忽的想起什么,将常喜公公招到身边,“按理说,今日后宫妃嫔会来朝拜皇后?”
“是。”常喜公公弯下腰,补充道,“据奴才所知,一个时辰前,蒋妃娘娘便带领众妃在榴花宫等着了,诸位娘娘侍奉皇后很是勤勉呢。”
元珣沉吟片刻,道,“你去一趟榴花宫,叫她们先散了,然后把蒋妃叫到勤政殿来,朕有事与她商议。”
常喜公公微愣,随即明白过来,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
单独被点名的蒋妃有些惶恐的跟在常喜身后,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常喜公公,不知陛下突然叫本宫过去,是为何事啊?”
常喜面上客气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蒋妃咬唇,心道你这不是句废话。她眼眸微动,麻溜的从手中褪下个赤金莲花纹手镯,塞到了常喜手中,微笑道,“还请公公指教一二,也让本宫心里有个准备。”
“蒋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奴才哪敢指教主子。”常喜公公不动声色的接过那镯子,在袖子的遮掩下掂量了一下,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一点,细声道,“不过有一点奴才得提醒娘娘,待会儿不管陛下与您说什么,你可得冷静些,最好顺着陛下,莫要忤逆他的意思。”
一听这话,蒋妃心沉了沉。
忤逆陛下?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她有可能忤逆?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件大事,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蒋妃总算到了勤政殿。
因着今日要朝拜皇后,所以她身上穿着厚重华丽的礼服,走在外头的时候,她半点不觉得冷。可一踏入偌大宏伟的勤政殿后,她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一颗心也在冰水中涤荡过一遍似的,冷冰冰。
雕花窗户前,英俊年轻的皇帝身形端正的坐着,手中拿着一卷书册,淡淡的晨光之下,一身朱红色锦袍的他显得格外轩朗。
蒋妃敬畏他,也爱慕他。
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哪个女人会不爱呢?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金安万福。”她恭敬的请了安,拘谨的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元珣放下手中书册,淡淡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对常喜道,“给她搬张椅子。”
蒋妃面露微笑,语气也轻松些,“多谢陛下。”
她优雅的坐下,腰背挺得端直,双眸低垂,谦逊又恭谨,“不知陛下今日唤臣妾来,是为何事?”
元珣示意其余宫人退下,独留了常喜在侧。
殿内越发安静下来,他幽深的长眸平静的看向蒋妃,淡然无比的将遣散后宫的决定说了出来。
刹那间,蒋妃端丽的脸庞宛若调色盘一般,五彩斑斓。
先是紧张,后是震惊,随后便是惶恐与惊惧。
等元珣全部说完,她如坐针毡,忙站起身来,美眸泛着一层泪光,声线沉重道,“臣妾知道陛下宠爱皇后娘娘,后宫诸位姐妹心头虽不能共沾雨露,却也从未生出拈酸吃醋的心思。大家一直安安分分的,从未想过打搅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恩爱……便是如此,陛下也不能容下我们么?”
元珣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漠道,“真的从未拈酸吃醋么?”
蒋妃一噎。
皇帝的目光过分锐利,只那样静静的看一眼,便叫人胆寒。
蒋妃默了默,忽的跪在地上,叩拜道,“陛下,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等选入宫闱的那一刻起,便生是皇家人,死为皇家鬼。您如今为了皇后娘娘一人,将我等赶出宫中,岂不是断了我等的生路。我等都过了婚期的,又曾为皇家妇,出宫后还能有什么指望?便是臣妾的娘家,也不愿意养着我这样的闲人……”
说到这里,蒋妃默默擦了下眼泪,“还请陛下三思,舍臣妾等人一些情分吧。”
元珣面色没有半分改变,只看了眼常喜,示意将蒋妃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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