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刘全最为乐意见到的就是愤怒的巴力，因为愤怒的巴力便像是个竖立毛发的猎豹一般浑身充满了野性的彪悍，刘全呵呵笑道：“兄弟，你的拳脚连我都不是对手，所以只好选个最硬的树木让你练一下胆魄了，当你能把铁树也打断的时候，你便能将一切东西都打断，呵呵，开始干活吧，不用我教你怎么出拳吧！”

刘全大摇大摆地就溜走了，剩下个满仓负责监督训练，满仓是个实在人，你若是让他吃饭的时候数出吃下去多少粒米，那他也是会很认真地将米的粒数给数出来的，这个大家伙的心实诚，没那么多歪心眼坏脑筋，自然这个平时的监工职责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他很是完美地履行了他的职责，有满仓在，士兵们恐怕是不能偷偷地用脚去踹树了。

“呀！开始了，1~2，1~2……!”满仓高声喊起了口号声，众人行动一致是能够起到以强带弱的作用的，更何况这是个满仓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便负责喊起了口令。

袖手站立着只是动动嘴皮子的满仓或许是永远也无法想想双拳击打在树干上是种什么滋味，打得越大力手便是越疼，很快的碗口粗的树干上便留下了斑斑血迹，皮肤不会像树干那般粗糙，擦一两下还能行，多得几下便要见血了。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每个士兵的双手已经是慢慢地失去了知觉，不是越打自身越强，而只是疼痛剧烈到了极点之后神经都已经麻木了，当身体已经是适应了那种疼痛之后便不再觉得痛了，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对于要把铁木打断的巴力，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浑身都冒着腾腾的热气，那绒絮似的雪花打落在巴力的脸上，不消片刻就化作了水，巴力是个向来都不肯服输的人，那树干便是比碗口稍微大一点，硬是够硬了，但怎么说也是个小树，所以巴力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败给一颗小树，所以他奋力地出着拳，每一下都是出尽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力道。

“哈！嘿！吼！”每一声齐整的叫喊声之后是划一的冲拳动作，正所谓滴石石穿，慢慢地树木被击打地飞溅破碎，露出了里面的木质层，这个时候每一拳打下去更是疼了，仿佛骨头都是要爆裂开来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停止下他们的动作，因为一向饱受艰苦生活的鄂伦人士兵都明白，只要是一放松下来，那么他们便没可能继续完成接下来的动作，惰性是件非常可怕的东西，有了第一次休息你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后来的无数次念头，所以他们都没有停下他们的动作来。

这个时候满仓已经是停止了喊口号，因为不需要他喊什么口号，士兵们已经是非常有节奏地一下下整齐地吼着号子用着自己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树干，虽然满仓无法想明白到底为什么刘全要这么折磨这些彪悍的鄂伦人，但是现在他却是深深地折服于这些人的胆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鄂伦人的眼睛是那般的不羁和狠厉，那是锐利胜过鹰隼阴狠盖过狼虎的强者才有的眼神，这个时候他开始相信或许这些人真的能够将树干给打断了，虽然他不知道打断树干有社么作用。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小时过去了，六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去数过他们到底打了多少拳，而在他们身前树干根部堆积起不少的木屑，却是见证了他们所付出的每一分气力，每一个突破自己极限的挑战，每一次想要放弃时的坚持。

六个小时，满仓从来没想过这些人能够连续六个小时连续地这么连续冲拳击打树干，六个小时有多漫长，漫长到他只是站着也觉得脚有点微微地酸，更何况那些半跨着马步的鄂伦士兵，即便只是冲空拳恐怕也没人能够坚持地下来，更何况是要每一拳都实实在在地击打在实物上，这需要多大的体力和耐力啊，满仓这个时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大肉拳拽地紧紧地，心里也是生出了加入到他们中间去，也是打上几拳才过瘾的冲动，“啊！”满仓高声吼叫着发泄心底的激动。

毕竟鄂伦人也是血肉之躯，这个时候他们中没有一个不是摇摇晃晃地，每个人的双脚都是激烈地晃动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都是汗水和雪水，他们觉得是在太口渴了就会从地上抓起几把雪来吃，吃完了又是继续挥舞自己的拳头，就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休息。

这个时候远远的站着一个人正默默无语地看着这一帮人，这人就是刘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离去过，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刘全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服”，能当得起他这个硬朗汉子这个服字的可是不多了，没想到今天却是有两百多个让他佩服的人，而这些人更还是他的手下，想到这里刘全就兴奋的浑身颤栗。

又过了两个小时，这个时候每一个人的挥拳都是慢了很多很多，每一拳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打上了力道没有，这个时候士兵们全身的气力和感觉都好像是给消耗光了一般，冲拳几乎成了身体上的一种机械化动作，但是便就在这个时间，卡擦一声脆响，所以人都是怔住了，其中的一人前面的树慢慢地向后倒去，树不是太大，所以没有轰然一下落地的那种巨大响声，但便就只是树干折断时的这一声脆响，却是如同平地一声雷，轰得鄂伦士兵所有人的脑子都是一震。

那位成功完成任务的鄂伦士兵无力地跪下地去，这个时候他连高声呐喊的力气都是没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下垂颤抖得很是厉害，而他那泛着微微泪光的双眼中却是满含着骄傲，是的，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从来没有一天他能够想象地到自己会能够靠着双拳就把一颗树打倒。

风在呜呜地低吟，似乎也是在为这位胜利者庆贺，其它人也是受到了刺激，以新一轮的激情再次出击。渐渐地，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树倒了下去，大部分人都是完成了了自己的任务，当然也是有一些人是在是受不住了便放弃了瘫在地上。

“报告连长，今天的任务实际完成人数为一百六十三人，有一百零三人放弃，还有一人还在继续进行任务中。”清算完毕之后满仓向游飞报告了这一天下来的情况。

刘全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喝道：“将那些完成的人擢升为二等列兵，名单你给我拟出来送去给旅长审批。我去看看这最后一个还没有放弃的家伙。”刘全心里明白，这帮人里面骨头最硬的便要数巴力了，也只有他会这么犟能继续撑下去。

刘全所料一点都是不差，这个时候便只剩下了一个巴力还在继续着，他没有完成，因为他前面的是铁木，任凭他怎么击打，这树便自毫发无伤，打得这么久了也只是稍微将它的表皮给去掉一些罢了，这个时候巴力已经是打一拳得喘上好久，之后再打上第二拳了。

“唉，真个是硬骨头，比老子还要犟。”刘全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忽然刘全见到巴力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刘全一见慌了，急忙冲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漫漫长路

刘全探了探巴力的鼻息，当感受到那温暖的呼吸气流的的时候，刘全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这个时候刘全将巴力抱在了怀里，才如此真切地看到巴力的脸庞是如此的稚嫩，14岁，嘿，还是个小孩啊，刘全想起他14岁的时候虽然家里也是穷，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但是怎么说他14岁的时候也是没巴力这般的强悍，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虽然已经是困倦到不行了，但是其它独立连的士兵还是爬着聚集了过来，刘全对着一张张饱含关切的面孔朗声笑道：“大家伙别担心了，这家伙壮着呢，还有气，呵呵。”说完刘全还是非常心疼地摸了摸巴力那两双磨去了皮肉，都露出骨头来的双拳，刘全在心里默默念道：“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在弹火纷飞的战场上存活下来啊。”

听到巴力没事了，独立连的士兵长嘘了口气，可见巴力在众人的心目中依旧是占有着很高的地位的。

“好了，一个个都给老子爬起来，列队，满仓，你带着大家到旅团的医疗队去清洗包扎一下伤口，记住，完成任务的那一百六十三人今天晚上有饭吃，而其它的人则是一粒米也不许让他们落肚。”刘全大声命令到。

“是！”满仓高声应道，他先是挑了三个体力还行的人和他一块帮忙着将巴力给抬了起来，然后一群人晃晃悠悠地向医疗队的营房走去，而刘全这个时候则是又在开始琢磨着下一步应该如何锻炼这一帮子人了。

翌日，独立连的人再次集合了起来，放眼望去尽是白的绑带，经过一夜的休憩，士兵们虽然稍微精神了些，但是每个人的手还是微微地颤抖着，唯有一人站的标枪一般，那便是昨日脱力倒地的巴力。

真是个铁打的汉子，刘全在心底充满了对巴力的的敬重，今日无雪花飘零，但是那吹枯万物的北风却依旧凛冽，刘全干笑道：“昨日大家的手可能都带了点伤，为了体恤各位弟兄，今天便不再让大家练手了，只是用上你们的腿跑动跑动。今天呢很简单，便只要绕着林子不停地跑，跑到天黑就可以了，哦，为了让进今天的训练能更贴近实战，你们每人都是要背上些沙土，东西都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刘全手指一指，但见一大堆的布兜子堆得老高，还有一大堆的沙子的数量更是庞大。

原本以为今天能够好好休息的士兵们听到刘全这个命令，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家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刘全活吞声啖了，第一个迈出脚步的人是巴力，他眼中含着坚定，鄂伦人是不能被任何人看轻，这便是巴力心中所想，但是他不会说出来，他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行动告诉刘全。其它人先是愣了愣，然后一个个默默无声地跟在了巴力之后。

缠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插入沙堆中的那一刹那间，撕心裂肺的痛从指尖传来迅速地蔓延到全身，身体仿佛突然间给抽空了一般，连思绪都停顿了，慢慢的，身体才算是回复了正常，巴力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便用手住着沙往布兜内装。

众人都疼得龇牙抽气，慢慢的一个个布兜都装满了沙子，并用粗线给缝住了口子。虽然不太满意士兵们的速度，但看在这些人手都有伤，刘全便也没咆哮了。“全体都给我把沙兜挂上绑好，快些快些，动作利索点。”嚷嚷的是时刻谨记自己督察职责的满仓，只有板起脸来的时候满仓才显得有些威势。

非常迅速地，众士兵已经是是整装待发，看着一个个腰杆子都还是比较挺直，刘全在冷笑着，再过得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现在看来还不太要紧的几斤重量就会把他们的脊梁都压弯下去，收起不经意泄露的坏笑，刘全吼道：“快点，动起来，一个个哎着一个，给我跑起来，越快越好，快些快些。满仓，你也是跟着一块跑去，在那愣着作甚？”刘全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舞起一层水雾，将刘全的狰狞脸孔都裹了进去。

看着长长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之内，刘全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他自己的小院里，里头放着一辆脚踏车，刘全在得意地笑，这从鬼子那得来的战利品今天总算是能够派上用场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今天这个时刻的到来，已经是自己一人在每天夜里悄悄起来进行特训，经过无数次摔打之后，他总算是能够将这用钢条连着两轱辘上的玩意给弄得滚起来了，这个时候这架脚踏车已经是没轮胎的了，光剩那光滑的轮框。在刘全得到脚踏车的时候，轮胎早已经是干瘪没气了，他哪能有气筒来给轮胎打气，再说了他也不是太懂这玩意，所以索性将轮胎给扒拉下来，直接跑那铁轮框来的干脆。

刘全将单车扛到了院子外，很是利索地跨了上去，于是一辆没轮胎光剩轮框的脚踏车上载着一个白发斑斑却是身子壮实的老汉，叮叮当当地跑了起来，也是亏得刘全才能把这车子给踩起来，换一个脚力差点的踩了一里地恐怕就得吐血身亡了。

刘全拼尽了力气地踩着脚踏车，终于终于，他在一个小时之后追上了绕着山道跑地步履蹒跚的独立连士兵们，这一刻，刘全用事实证明，两个轮的的确是跑的比两只脚要快。

已经跑了一个小时的独立连士兵们两条腿上像是灌了铅一般，手臂虽然还是在摆动着，但这个时候脚步却是明显地跟不上手臂摆动的频率了，人群中最为生猛的就要数满仓了，如此慢的速度之下他跑得汗都没出，见到大家这么辛苦，他也是没好意思再吆喝让他们跑得快一些。

“都在干什么呢，跑起来，你们现在跑得真个是像大娘们，三步一晃，五步一遥，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跑起来，啊，满仓，你在干什么东西，谁他娘的跑得慢了的给我狠狠地踹上他们的屁股，你若是胆敢再放水，老子打折你的萝卜腿，吼，吼！”平地一声雷在身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不晓得众人是从哪生出的一股新力，脚步都是一个个地变得较为有力了起来。

咒骂依旧在继续，人们继续地迈动着自己的脚步，所有的人都在让泪水在心底恣意横流，希望这无穷无尽头的折磨能够早日地结束，能够尽快地结束……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通风报信

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上，巴力只觉得自己两条腿不受自己控制地走着，他想停下来，但是腿脚却不停他使唤，他想叫出声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忽然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身体实在是太冷太冷……

“哔哔！”刺耳的哨音刺激着刚张开眼的巴力，身上的衣裳已经是湿透了，将近一天的奔跑下来让他已经是困乏他自己怎么会睡在营房前的空地上都记不得了，刚才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在做梦的时候还是能够梦到自己的双脚在走动，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真是一帮可怜的家伙！”满仓在心里悲悯地叹道，一个小时，这些家伙只是横七竖八地在这平地上睡了一个小时，便让他带着一个小队用冷水给泼醒了，虽然心中很是不忍，但是他满仓还没那个胆量去违背刘全的命令。

院子四周都插上大大的火光，将院子的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刘全站在墙头上，他脚上穿的是从鬼子那得的皮靴，身上披着的军大衣让劲风吹得猎猎作响，用他夜鹰般锐利的眼神凝视着依旧赖在地上的一群士兵，人的潜能到底有多大他刘全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好的战士是用烈火锤炼出来的，而不是用糖羹煨出来的。

这个时候一个小萝卜头在探头探脑地往着院子内张望，看一眼又缩回头去，然后又怯怯地缩回头去，然后光脚丫子噼啪噼啪地就没入了黑暗的夜色中去了，小萝卜头是跑到了游飞的屋内，小家伙砰砰地拍起了游飞的房门。

现时才八点一刻，游飞正关在屋子里认字，这段日子里游飞每天夜里都坚持在屋子里认上十个字，长时间下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大字不识两个的游飞了，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每天晚上都有林雨瑞这个特别的老师教导，不然游飞是绝对不能够坚持下来了的。

油灯下游飞正望着林雨瑞柔和的脸蛋侧面发呆的时候，门便啪啦啪啦地拍响了，林雨瑞白了游飞一眼，道：“还不去开门！”见到游飞还是没半点意思从炕上起来，林雨瑞鼓起腮帮子，连拱带推地将游飞给推到了房门前，游飞这才很是不甘愿的打开门来。

游飞还没来得及将哪个这么不识相的家伙喝骂上几句，他身后的林雨瑞又是惊呼道：“豆豆，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跑出来干嘛呢！”林雨瑞赶紧走过去将那小萝卜头抱了起来，将小鬼冻得发红的小手别在自己的怀里，游飞见了心底直发酸，这个小萝卜头可真是有艳福，平日他想抱上林雨瑞一下也是难上加难，这家伙倒好，整个人都窝在了林雨瑞怀里。

“小家伙老实点，蹭来蹭去的想做什么，年纪小小不学好，大了还了得。”游飞直接是赏了豆豆两个爆炒栗子，豆豆摸摸疼得厉害的小脑袋瓜子，脸上很是委屈，其实他只是想把手抽出来好说话而已，他才不想给这个女人抱得这么紧。

林雨瑞见到游飞的眼神总是往她的胸前飘，这才明白这家伙说的话是啥意思，林雨瑞啐了游飞一口，脸颊上却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晕，她柔声地对着小鬼说道：“豆豆，这么晚了跑来这里是找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