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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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愤怒得眼睛里都快喷出火焰的陈凉,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摊开地图的桌子上。这件用坚硬荔枝木制成的家具,再也不堪忍受如此暴力摧残,当场发出一声如垂死哀鸣般的吱呀怪响,散了架以示抗议。

“主公息怒,西南夷一带山高林密地势险恶,况且部族林立,不宜派大军追击堵截。若要断绝秦军归路,攻伐乃是下策,当以分化瓦解攻心为上。”

司徒雅摸着下颌蓄起的三缕飘逸长髯,努力作出一副斯文人的模样,不过他在双眼中闪动的厮杀渴望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人尽皆知,司徒雅这家伙从来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要说他爱好和平,那还不如教老虎吃素呢!

被老对手抢先一步说出对策,苗仁辅很是憋气地说道:

“主公,末将愿亲往黔中一行,说服当地部落首脑与我军合作。”

不待别人开口,陈凉便已连连摇头,说道:

“此事怕是不成啊!军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除了大都督之外,那就得数到你了。若是你离开本将军身边,难不成要我亲自统率着步军上阵吗?”

“这……末将思虑不周,当面告罪。”

苗仁辅一听陈凉这么说,他也立马没咒念了,只好欠身赔罪。

见状,深感麾下人才匮乏,一脸无奈的陈凉摆手说道:

“哎,算了,派人是应该的,你们俩都不合适。人选我来挑,你们想着该怎么打赢这些秦军就行了。”

正当此时,外面一名中军官急匆匆地挑开门帘走进帐篷,单膝跪地说道:

“报!启禀大将军,我军多处营寨忽发疫病,将士们自早起之时纷纷上吐下泻,据军医所言,似是染上了瘴气。”

俗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一场瘟疫就能让养殖场里数以万计的牲畜和禽类全军覆没,而人类也不过是动物的一种,发起瘟疫来照样是一死一大片。如果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整支军队因为感染疫病导致大败的范例不在少数,更糟糕的状况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闻听此言,陈凉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慌忙指派苗仁辅和司徒雅说道:

“你们俩分头前往各营勘察情况,速去速回将状况报与我知晓。”

“是,末将遵命!”

一边往外走,司徒雅和苗仁辅也在议论着此事,他们都觉得这场瘟疫来得太不可思议。

所谓的兵乱过后必有大疫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究其原因不外乎是战争中的死难者数量太多,很多时候双方根本来不及掩埋,以至于长时间暴尸荒野之中。不断腐败的尸体滋生了大量致病微生物和蚊蝇,同时也污染了水源,人畜饮用了被尸体污染的水,或是被蚊蝇叮咬染病,最后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区域性的传染病大流行。

现在的可疑之处在于,兴汉军跟秦军交战只有短短数日而已,死者数量也不多。

虽说天气十分炎热,双方统兵的将领皆是宿将,战后收拾掩埋尸体这一套业务做得滴水不漏,何至于好端端地突发瘟疫?

若说反常者即为妖,说不得这场瘟疫的确来得太过妖异,落在明眼人的视野里,怕也不能将事件归结为常理范畴。

049瘟疫

“主公,各处营寨皆已勘察完毕,末将详细询问营中医师。请主公恕罪,末将生性愚鲁,委实看不出是何种疫病。”

苗仁辅办事的手脚比司徒雅还要更麻利一些,他赶在老对头前面回来报告,不过同样没能给陈凉带来什么好消息。

闻声,陈凉眼睛睁得跟包子一般大,惊诧地问道:

“你说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嗯,医师所言,此病初起之时像虎烈拉,病患自觉心腹之内刺痛如绞,吐血又便血,高烧不退,有些人身上起了疹子和水泡。自末将从军以来逾二十载,尚未见过如此诡异病症。”

不消说,这场诡异莫名的神秘疾病,业已在兴汉军中悄然流行开来,着实叫陈凉是听得手脚一阵冰凉。沉默了一会,他才想起询问说道:

“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回禀主公知晓,末将令营中军士单独分出一寨安顿病患,各营之间阻断往来,营门内外皆以生石灰铺垫,日常所用食水必须烧开再用。另外,末将擅自作主派遣探马前往临近州郡征调名医,暂时只有这些了。”

闻声,陈凉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这次你做得不错。”

这时,司徒雅也回到了中军大帐,他的所见所闻跟苗仁辅的汇报差异不大,不过司徒雅的着眼点略有不同,他凑近了低声与陈凉说道:

“主公,西南夷人精通蛊术,末将听闻那些蛮夷素有养蛊放蛊的习俗,您说这病会不会是巫蛊之术作祟?”

这话听得陈凉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脸色阴晴不定地想了一会,转而对司徒雅和苗仁辅说道:

“此事切不可声张,万一传出去乱了军心,唯尔等是问。”

“末将明白,不敢泄密。”

间隔一日后,距离较近的州郡已经把本地最好的医生派来了,陈凉也顾不得面子功夫,直接让他们去看病患,然后再来中军回报情况。

“主公,大夫来了。”

“快快有请。”

心急火燎的兴汉军高层面在中军大帐集体与这位刚看过疫情的大夫碰面,将帅们一个个盔明甲亮,士兵昂首挺胸。

那些出身平头百姓的医生何曾见过如斯大阵仗,刚一进了帐篷,他们就被吓得直接趴在地上。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牙齿打颤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人李白,叩见大将军和诸位将军。”

见状,陈凉轻轻一摆手,几名小校上前把这位胆小的大夫搀扶起来,陈凉笑着说道:

“先生请不要多礼,军中疫情怎样?那些病人有救吗?”

一谈到自己的专业事务,中年人立刻打起精神来,拱手说道:

“惭愧,小人行医半生,未曾见过此等怪病。可能……可能是……”

这时候,陈凉倒还沉得住气,站在下首的陈信已经绷不住了,只见他踏前一步,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大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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