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是啊,是啊,杜兄快讲,我来为杜兄提箱。”一个衣着朴素的穷酸书生也格外入神,立刻取下那杜公子背上的竹箱,急声催促。
那杜公子一见目的达到,当即笑道:“那老太自然也是感叹岁月催人老,符合老头的说词,道:‘茅草堆里到处翻,始终不见金刚枪,只见一根萝卜干。还弯!”
众人一听,爆笑如雷,笑得前仰后合,泪珠成串,纷纷竖着大拇指,大赞杜公子有才!
刘李佤在不远处看着那意气风发,满口荤段子的杜公子,再看看手中武丽娘提供的资料,可以确定,此人便是他的目标之一,来自南方的士子杜少府,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猥琐有又心计之人,和他也算同道中人吧!
以杜少府为领队的这一队人大笑着走过刘李佤等人身边,后面还有另一队人,同样分穷富两个阶层,中间一个衣衫破烂,补丁摞补丁的年轻男子,正摇头晃脑的说着:“子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诸君,我等敬业又不犯错,对人谦恭有礼,四海之内凡是君子皆可做我等兄弟,有何必要与那些呼朋唤友实则只是狐朋狗友之人为伍呢?”
“圣人至理,吴兄高见!”旁边人立刻奉承道。其实刘李佤发现,刚才他们这队人看着前面杜公子这一队人哈哈大笑,颇为心动,想要前去听一听,可又与他们合不来,不算朋友,而这时这位吴兄抬出圣人之言,引经据典,令旁边人茅塞顿开,深以为然。
刘李佤看得出,杜公子那一队属于猥琐流,而这位吴兄一队则属于书呆子,荤段子他们看不惯嫌低俗,却又心痒痒,吴兄引经据典之后,立刻都变成了圣人门徒,拒腐蚀永不沾了。
而这位吴兄自不用说,正是刘李佤的另一个目标,来自东边沿海重镇的吴钰洲,他也不简单,虽然与书呆子为伍,但却懂得活学活用,果然不负才子之名,不过连听个荤段子都觉得低俗,未免过于酸腐。
现在引领猥琐的杜少府,引领书呆的吴钰洲都出现,那么最后一位重要人物,帝师的独生子刘承业又在哪呢?
就在两队人马走过刘李佤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人也注意到了他们,虽然他们身边没有小厮,没背着竹筐,但看他们的年纪和气质,就知道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时代分辨人很简单,只有四大类,首先是男人和女人,其次是读书人和粗人。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可见读书人的社会地位之高,即便是春哥曾爷那些暴发户,也经常拿着扇子,时而来两句‘之乎者也噫吁兮’,冒充读书人社会地位会提高,就像后世,一到夏天,满大街的爷们都挂着又粗又亮的金项链,但千万别下雨,有些会掉色。还有些年轻人从来没打过架,而且还晕血,偏偏身上纹龙绣凤。为了让人高看一眼,拥有社会地位,宁愿冒充有钱人,社会人,自欺欺人!
刘李佤分配工作,让紫聋和阿损,一挥加入杜少府的猥琐队伍,因为他们形象够猥琐。;另外让星屎和病河加入吴钰洲的书呆队伍,因为他们长得像卫道士,而刘李佤令机动,等着大鱼刘承业出现。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传来:“让开,让开,官轿无眼,死伤不顾!”
145 分帮结派
官轿无眼,死伤不顾。
一声断喝,官道上成帮结队的儒生们仿佛触电一般立刻闪向两边,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听到官轿来了,就像马路上的人遇到了土渣车,遇到了二代醉驾,就像小贩听到了城管来了。当然官轿的威力更大,就是后世那种暗黄色黑玻璃还拉扯窗帘的面包车。这时代官轿出行,有兵士开路,高举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后世是警车开道,一路绿灯,有红灯也当绿灯,其性质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众人下意识的让开路,躲到道路两边,这才放心的循声看去,果然见到一顶官轿,当然刘李佤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官轿,只看到抬脚的四个轿夫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口印着一个‘卒’字。
骄子两边分别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鬟,还有一个看似很机灵的书童,一个五大三粗不苟言笑的保镖,配置很齐全,像是钦差大臣出巡,气势凶猛。
骄子四平八稳的缓缓走来,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骄帘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男人的脸,不算英俊,方方的国字脸却看起来很爷们,只是神情高傲,眼中闪烁中轻蔑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刘李佤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正是帝师的独生子刘承业,神态傲慢,目空一切,让人见之生厌。只是刘李佤纳闷,他不是要进京赶考的儒生,此时应该没有功名在身,为什么他会坐官轿呢?他老爹虽然是帝师,但却已经退休了?
他虽然不明白,但身边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纨绔,虽然现在落魄了,但眼界还在,圈内的知识还在,只听旁边的一灰说道:“这是一顶七品知县的官轿,不过县令出巡,也会有铜锣开道啊?”
听一灰如此说,刘李佤有些明白了,这顶官轿不是他的,肯定也不能是帝师的,区区七品实在配不上帝师的地位,不过这刘承业确实是要进京参加恩科的,而且在内部呼声甚高,就连武丽娘都能收到风声,那一些有心的官员肯定也是知之甚详,恐怕这顶官轿是某个要巴结他们父子的县官暂时借给他的,为的就是让他一路畅通无阻。而且根据律法,也没有规定公车不能私用,当然,就算律法有规定,谁又会在乎呢?
刘承业神态轻蔑的扫过路边为他让路的士子儒生们,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尽显无疑,他没有说话,放下轿帘继续前行,就在这时,临榆县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躁动,黑压压的一片人涌出城门,竖起一条醒目的条幅,上书:‘临榆县恭祝刘公子金榜题名’!
我靠!看清后,刘李佤忍不住大骂,路经这里的考生成百上千,你们县衙不接待,不安顿也就算了,还偏偏只为一人搞欢迎仪式,送出官方祝福,巴结的意图太明显,内定的可能性暴露无遗,太黑暗了吧!
不仅刘李佤如此想,旁边数百名考生皆是咬牙切齿,不过其中有知情者没有表示,只是神色黯淡,其中还有信心十足者,如杜少府,丝毫不在意,充分相信自己的实力,另外就是吴钰洲等书呆子,他们相信新皇登基,励精图治,旧貌换新颜,不会穿新鞋走老路,开恩科就是为了选拨有识之士,辅佐新皇。
总之众人反应不一,但怨恨着占了大多数。就连星屎这等纨绔都看不过去了,咬牙切齿道:“妈的,这家伙是什么人,如此嚣张,竟然轿子去赶考,县衙竟然还如此高调的迎接,明显有黑幕嘛!”
“是啊。”紫聋接口道:“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正以为如此,所有进京应考的举子都要步行三百里进京,符合圣人的劳其筋骨只说,可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生怕人不知道他有后台呀!”
我靠,还有这个说法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有考生要步行进京去考场,不许乘坐车马,还真是严格。这么优良的传统可惜到后世已经失传了,后世的考试答题的是考生,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却是考生的父母,酷暑中等在门着急上火,哎……
城门外,刘承业下轿,受到了地方官员的热烈欢迎,锣鼓喧天,鼓乐齐鸣,还特别组建了欢迎队伍,场面极其热烈。
刘李佤下令剩斗士分散,猥琐的病河,阿损和一灰加入了杜少府的队伍,骂骂咧咧的前行。稳重一些的星屎和紫聋加入了吴钰洲的队伍,口中念着‘子曰’平复着心情,慢慢前行。
刘李佤走在队伍队伍最后,来到城门外时,刘承业和出来迎接的地方官都没有离开,他们也不想做的太明显,顺势也要接待一下其他考生,现场出席的有本县县令,四十多岁的大肚子中年人,在官场他这个年纪还算年富力强,还有上升的机会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巴结刘承业,另外还有本地的学正,也就是教育局长,他们身后的欢迎队伍是由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组成,看她们羞答答的摸样,估计都是一些官宦人家或者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特意为帝师的独生子而来。
而其他的欢迎队伍则在城门内,刘李佤远远就看到了一些姑娘的身影,不过她们还守护者最后的矜持,并没有太明显的出城来迎接,而是貌似漫无目的的在城门内闲逛,但其目的很明确,都是来选如意郎君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英俊公子,小妞最爱。主动追求爱情和幸福是天赋人权。
刘承业宛如众星捧月,前呼后拥,更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盛气凌人的摸样让姑娘们都不敢靠近。
本县学正代表临榆县致欢迎词,简单了说了两句,就匆匆结束了,因为县太爷已经陪着刘承业京城准备了欢迎宴会。
他们前脚刚走,城内又冲出一队人,同样打着欢迎的标语,是来自南方诸郡的商会代表,特来迎接南方著名才子杜少府的。
另外一队人马来自于东边沿海城镇的海产商会,虽然都是朴素的渔民,却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本土选手吴钰洲奉上了祝福。
就这样,考生们顺利达到了临榆县,分成了三大阵营,刘李佤的工作也要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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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计划有变
数百名考生和欢迎队伍寒暄了一阵,开始浩浩荡荡的进程,城门内,早有不少百姓来看热闹,有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用眼神表达着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还有一家三口带着年幼的孩童,用这种方式告诉孩子读书的重要性。当然来的最多的还是本地的姑娘,都是一些衣食无忧,家世良好的小姐,有钱有时间,偶尔看一些爱情小说,才能有如此勇气,出现在这里,主动寻找如意郎君。
考生们看到这样的阵仗也很兴奋,这是读书人独享的尊荣,只有这样备受瞩目,才让他们有明日之星的感觉,此去京城,或光宗耀祖,飞黄腾达,即便名落孙山,有过此番经历,曾经受过如此欢迎,也不枉此生。
在这数百考生中,大多数都是家境不错,最起码衣食无忧之人,毕竟这年月,穷人根本没钱读书,寒门难出贵子,穷人家的孩子自小就和父母下田劳作,是难得的劳动力。所以,考生们一见这么多热情洋溢的姑娘来欢迎,大多数人不免心思活络,即便不能金榜题名,遇到一段好姻缘也不错。
见到民众如此热情,考生们纷纷停了下来,就连县太爷领先的刘承业几人也都站住了,这是难得的与民同乐的机会,刘承业也愿意在其他考生面前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有意选择如意郎君的姑娘们也没好意思直接上前,只是一个个搔首弄姿,努力展示出自己最美,最动人的一面,想用自己的魅力去吸引这些风流公子们。
最先上前与考生们交流的是本县的一些学子,年纪稍显,初中生的摸样,同样是有志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读书人,他们趁这个机会上前,向这些通过乡试会试,能够进京参加殿试的前辈们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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