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也心烦。”
曲文宴眼睛一瞪,万万没想到郁郁会说出这种话。
他又气又急,蹦起来作势就要收回自己的遮阳挡板,但郁郁坐在地上抬头看他,笼罩在阴影里的脸庞半点不见恶意。
包括那双剔透澄澈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脸,似乎还对曲文宴的恼怒有些不解。
“但是我不会否认你是很厉害的战斗系,”郁郁说,“所以你也不该否定陆枚和指挥。他们是我最好的队友,如果你说他们的坏话,我就会讨厌你,看到你会觉得心烦。”
郁郁从来都自成一派逻辑,她靠自己的逻辑先后说服过林逾和陆枚,就连艾利亚斯对她也鲜少反驳。
无他,不过是因为郁郁的发言总带着开门见山的坦率,某些客套的礼貌、善意的谎言,在她这里都一概免伤,郁郁根本不关心所谓人际交往的那套规则。
曲文宴也被她的逻辑说得一怔,好半天才抓抓头发,屈腿坐了回来:“管天管地,你还管我的嘴么?”
郁郁反问:“你打不过我,我管你不应该吗?”
曲文宴:“……”
难道从来没有人给这家伙讲过人类社会的规则吗?!
还是说这家伙就是从来不在意人类的眼光?
曲文宴咬牙切齿地问:“你爸爸妈妈就教你打架吗?还是说你从小就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话音刚落,曲文宴便自知失言。没等郁郁开口,他先懊恼地扭过头,暗暗给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然而一旁坐着的郁郁明显也因为他这一句有些失神,眼眸微黯,略微干裂的嘴唇无知觉地抿了抿,莫名现出几分局促的意思。
曲文宴尴尬地张了张嘴,正想找补,却听郁郁问:“爸爸妈妈应该教什么?”
“……教什么的都有啊!我爸爸就从小教我骑马,妈妈教我跳交谊舞之类的。”曲文宴说着说着,心虚不已地低了低脑袋,凑近些观察郁郁的表情,“对不起啊,你……那个,你该不会真的……”
“我不是野孩子。”郁郁说,“我有养父,他很厉害,教过我很多。”
曲文宴重重松一口气:“对对,你不是野孩子,是我说错话了。”
“他教我打架,还教我抓兔子。养父抓的兔子最好吃,熟能生巧,我以后也能抓到好吃的兔子。”
曲文宴:“……”他彻底没声了。
曲文宴单知道郁郁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从没听说郁郁真的是孤女出身。
他倒不至于因为这个看轻郁郁,恰恰相反,一个没什么家底的孤女居然能在首都军校正常学习,除非有什么富商贵族乐得做慈善,否则只可能是首都军校为她开启了学费全免的特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