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勒斯双腿骤软,但被艾利亚斯攥着衣领,就连摔倒也不能如愿。
“和郁十二串通藏我队友也好,和段星渊商量引起福利院内部的混乱也好,你真以为我不知情吗?”林逾这才向他走来,冷冷反问,“还是说,我只是想先确定实情再公开情报,对你来说就是一种欺骗?你更希望我从一开始就一枪崩了你,这样才契合你对‘军校生’的想象?”
霍勒斯结结巴巴,接连咬了几下舌头:“谁、谁要你虚情假意……你知情了却不、不管我,你明知道我想活,你却从来不管我。”
“怎样算管你?”林逾问,“为了让你活下去,要我立刻去解决所有小山羊派,即使他们当中有我的同学、有我的校友,甚至在以前的考场有过一面之缘——我也要为了让你活下去而无视他们的死活。霍勒斯,你期待的是这种‘管你’吗?”
霍勒斯哑然避开眼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如果我是这种人,或者这种人真的存在,你以为他凭什么要帮你呢?”
林逾的眼中露出明显的失望,他摇摇头,放缓语气:“以你的阅历,不至于想不到这点。可见你也是做好了与虎谋皮的准备,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
“不,林指挥……”
“我知道你从未做过为别人去死的觉悟。”林逾说,“马特先生,把你牵扯进这里,我一直很抱歉,但也仅限于此了。祝你好运。”
艾利亚斯拎着他的力道缓缓放松,霍勒斯却比之前更加一蹶不振。
他仓皇地跪倒在地,眼见着艾利亚斯帮他吹散枪口余热,并把配枪递还过来。
林逾则是掷来失望的一眼,转过身体,同路德一起踏上向上的楼梯。
霍勒斯发不出一点声音。
艾利亚斯甚至体贴地帮他压平了衣领褶皱。
接着他便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视野。
周围只剩下喧闹的争吵,时不时还有人声挤进霍勒斯的耳朵。
他所管辖的院民早已因为“检举”制度而陷入内乱,每时每刻都有人迫不及待向他揭发小山羊派。
来自不同人的呼唤几乎将他压迫成一根扭曲的蛆虫。
工作评价在不断上升,就像膨胀的泡沫,直到林逾一语将它戳破。
“我知道你从未做过为别人去死的觉悟。”
这是他的原话,林逾记得清清楚楚,并且原原本本归还给他。
他从未做过为别人去死的觉悟。
他曾说得理直气壮,可是面对林逾漆黑的眼睛,霍勒斯竟然感到了一阵心悸。
“林指挥,你不用为那种人感到抱歉啊!”刚走出几步,路德就忍不住吐槽,“霍勒斯那家伙肯定会后悔的。段星渊也是,就算他真能靠这种伤害同学的手段走出去,军校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