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尔法拉嘴里,他是偏执的兄长;
在夏越泽嘴里,他是一个尚不明晰的隐患。
诡异的是,这些评价大都只是在强化他充满力量的一面。
他好像只是一个“强大力量”的标签。
在标签下,有着阴晴不定、千变万幻的脾气和脸。
在安东尼发声之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开口。
“如你所见,这里是‘真正’的当枢之下。星元70年爆发‘神衰’后,东部星域就是变成了这副景象。随着十灾在东部依次降临,红水侵蚀人类的皮肤,感染者里未能完成进化的就会变成蛙人,而虱灾和蝇灾进一步扩大感染范围,畜疫和蝗灾使得东部食物短缺,泡疮灾和冰雹灾将普通人同样逼向死亡。
“第九灾,黑暗灾,援军抵达这里也无法找到难民暂居的营地。相反,日复一日的饥饿和灾病压迫着难民的神经,他们出现了诸多不理智的行为,诺亚·亚米德森正是在此时临危受命,来到东部星域。
“他和初代议员一起建造了这个基地。
“基地之下,封存着当时已沦为蛙人,但还不曾死去的感染者。他们甚至定期给这些蛙人投食,为了督促自己早日找到挽救蛙人的办法,诺亚决定sta的议员会议全部在此召开。”
安东尼缓慢叙述着,在此期间,数不清的蛙人游弋在他们身侧。
“在这里,诺亚每天都看着这些蛙人。即使它们完全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惨败在‘神衰’之下,彻底沦为怪物,诺亚也坚持叮嘱所有议员:
“——‘它们也是我们的同类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很多人信奉着这句话。
为了践行这一理念,“教化”、“规训”等等行为成为主流,对儿女、对宠物、对机械人,大家都追求着“社会化”的结果。
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如果不能融入集体,脆弱的个体就无法在世上苟活。
但又说,人似乎是无法永远团结下去的。
如果没有类似高维生命的敌人,人类的内部就会出现对立。
党与党的对立、星域与星域的对立、异能者与普通人的对立……如果没有外部的对立,就无法实现内部的团结,盖因为此,人们迫切划分阵营,强调对“异类”的孤立。
作为实验体的林茜是“异类”;
性格古怪的谢泓也是“异类”。
双c评级的林逾是“异类”;
抛弃其他人选,奔向林逾这一选项的队友也便成为“异类”。
沦陷的东部星域是“异类”;
三星域中却仍彼此敌视,鄙夷高傲的中央星域、贬低贫瘠的南部星域、更不忘嘲弄西部星域的高犯罪率——他们仍然互为“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