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场外的较量五(2 / 2)
倾听对方的询问,卡多克眼中闪过一抹鄙夷,随即被他隐藏了起来。“你说得没错,宝贝。”像是逗弄宠物般把玩着女子螓首,青年环顾四周确认无恙,这才吐露了他的心思。“但我其实更希望,那个支那人会出点意外……”
“他?”立刻明白对方所指,女子发出低沉咆哮,额头逐渐凸起一块不规则的形状。“区区一个附魔师,如果妨碍主人的伟业,直接杀掉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做得太明显,终究会暴露。”揉了揉女子凌乱的头发,卡多克表面附和,实则心底对此提议颇为不屑。按照他之前的经验,支那人倘若遭遇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必然会表现得勇敢坚强;可一旦发现危机不致命,他们往往会怯懦隐忍得让人咋舌,甚至用‘退一步海阔天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类的说法来自我安慰。
逼迫太甚导致对方拼死反击,并非卡多克所愿。他所希望的,是在夺取胜利途中制造一场‘意外’,让陈昊毫无警惕地死去,再霸占他的系统为己所用。唯有如此,方能以最佳状态与‘那个人’一决胜负,而不是将苦心积虑获得的底牌浪费在陈昊身上。
这些安排女子并不知晓,卡多克也无意告诉她。安抚对方使之跪伏回原位,把玩着对方秀发间蹿出的毛绒绒耳朵,范绍尔家族的主宰忆及不久前收获的情报,不由发出阵阵笑声。
尽管这次‘意外’没能奏效,但他依然有机会。
当卡多克屏退手下,与狂野打扮的女性共享二人时光之际,与之直线距离数百米开外,面对形似焦炭的青年,陈昊龇牙咧嘴思索对话内容同时,心中也回顾着为数不多交往中接收的讯息。
斯坎德培·银须,在协会登记的身份是学徒,正以贴身侍从与顾问的身份照顾并辅佐克劳德·银须;实际上,作为一名3阶初等的魔剑士,兼修战技与魔法的他既能挥舞长剑近身搏杀,亦可举起魔杖释放法术,甚至可以二者兼顾,说‘全能’一点不夸张。
但与战斗力比起来,他的智慧与性格反给人更深印象。家政精通,礼节周到,外加幽默的谈吐、谦逊的态度(除了对克劳德),总是能处在冷静中给出谏言的他就像阳光下的影子---不起眼,但不可获取。
正因为这样,陈昊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在这种视同‘交代遗言’的情形下,他会选择自己这个外乡人,而不是找个纯血矮人来传话。
自诩回天乏术的救治者们刚撤离,躺在床上的斯坎德培齿间立即发出嗤嗤声,大量红色液体自口中喷出,看得陈昊心惊肉跳。“哎哎哎,你先撑住!”缺乏救治手法的少年慌乱地在物品栏里翻找,最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对此亦无良策。取出多次发挥效果的治疗药水,某人死马当活马医一般将之倒在创口,很快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不行啊~”
“废话,你以为你用魔兽下脚料调配的是啥,能复活的圣水吗?”似乎已经结束了被指派的任务,希斯在指出陈昊错误同时,照例抓住时机‘火力全开’。“皮肉伤也就算了,他的新陈代谢与呼吸已趋于崩溃,全靠意志在坚持,别折腾这个快死的可怜人...他醒了。”
不知是被陈昊的声音还是行为打扰,斯坎德培脑袋微微晃动,仅剩的一只眼迅速锁定了守候在身边的少年。“您来了。”
或许是为了吐字清晰,青年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片刻,好给自己留出喘息的功夫。明白对方身体状况恶劣,陈昊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才讪讪然打了个招呼。
此时此刻显然不宜拉家常,抓紧时间谈正事才是出路。所以陈昊一收起被证明无效的治疗药水,当即开门见山问道:“你让赫尔通知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比起‘为什么’,‘怎么做’更加重要。
闻言肌肉抽动像是想挤出笑容,但被摧残过的面庞让斯坎德培看起来活像是上世纪恐怖片里蹦出来的鬼怪。缓缓抬起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手,青年努力朝某个方向指去。“东西,归您。”
东西?念叨着对方言简意赅的描述,陈昊凭指引很快发现了同样破破烂烂的铠甲。读出了斯坎德培目光中的允许,少年将手伸进锁子甲内侧,很快在暗袋中有了发现。
一枚戒指。或者说,看上去像戒指的东西,未能逃过暗元素的侵蚀,它已经变得又黑又脆,仿佛稍稍用力就会碎成渣。
小心将其托于掌心,看了看未发现其有特殊之处。陈昊刚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斯坎德培,就察觉到背后有样东西正以雷霆之势冲来。刚侧身退开两步,他就看到克劳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直接冲破布帘扑向了床上的青年。
“兄弟!!呜呜呜~~~”涕泪交加哭得不能自已,矮人脸上交织着悲伤、悔恨与愤怒,努力踮起脚尖抱住了伤痕累累的斯坎德培,浑不在意自己刚换的新衣裳被血污弄脏。“兄弟,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已经派了人去大教堂,那些教会的家伙看在盟约份上,一定会来救你!”
刚开始还感同身受退后两步,给这对关系怪异的主仆一些私人空间。但某人的表现实在不妥,看得他忍无可忍最终开口道:“克劳德,如果你不想害死斯坎德培,最好放手...”
“我怎么可能害他,他可是我亲弟弟!”胡须上黏着血与泪,哭得宛若泪人的矮人闻言扭过头,愤愤然反驳道:“我发过誓要照顾他的,盖亚女神可以作证。”
等会,银须不是纯血矮人家族吗,斯坎德培这明显有人类血统,居然和你是亲兄弟?心知不是探究的时刻,暂且将疑点搁置的陈昊蛋疼地啧啧嘴,上前不由分说把克劳德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你还那么用力抓,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兀自挣扎的矮人闻言,满脸震惊看着自己沾满碎肉鲜血的双手,一时间呆若木鸡。看他不再帮倒忙,陈昊将之放在床边,再度掏出之前用丝帕包好的戒指。“直说吧,你把这个---”
发现戒指已经碎成两截,某人犹豫了一下将丝帕叠好,遮住已经不完整的物品。“把这个送给我,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不用悲伤,哥哥。”先是安慰了一句正哭丧着脸的克劳德,斯坎德培这才望向陈昊,目光中充满了殷切。“大师,我知道我是什么情况。那东西是报酬,只希望您答应我一件事。”
布帘重又垂下,给病床制造了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听完对方的描述,看着那只努力举起的手,陈昊瞅了瞅依旧在哭泣的矮人,最终深吸一口气。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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