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1 / 2)
几乎能掀翻船只的暴风雨,在持续了漫长到令人麻木的时间后终于消散。阳光穿透洁白的云,落在波光熠熠的海面,徐徐海风吹拂着桅杆,犹如情人爱抚般轻柔,波浪有节奏拍击着船舷,让一切看起来平静祥和。
但船上的人无暇去欣赏这份美景,他们正为生存而忙碌着。
摁住木板舞动锤子,将其钉进地板的青年听到响动回头一望,随即生无可恋地捂住脸---脱去长袍露出满是肌肉的身体,拎着木桶的战奴正伫立一旁,面无表情注视着他。“别愣着,继续舀水!”
没好气地下达了命令,见男子冷着脸开始干活,青年蹲下身继续修补船舱底部,突然觉得有点滑稽:当初他就是不甘心继承父业,在村里当个默默无闻的木匠,这才怀揣着出人头地的心思去了布列塔尼;可现在恰恰是被他瞧不起的木匠手艺,在这片鸟不生蛋的海域救了自己一命。
或许应该溜回去,看看家里的父母是否安好?这个念头刚刚萌生,很快被他自己掐灭。组织或许满足不了每位成员的欲望,但绝对能逮住并惩戒任何叛逃者,身边这群战奴就是榜样。如果自己偷跑,运气最好也就是像他们一样,被邪恶的献祭制作成毫无心智,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
他可不想被变成一个没有命令,就连舀水都要指挥才会动手的无魂者。
三下五除二钉好木板,不放心地用脚踩了踩,确认海水不再涌入青年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龇牙咧嘴伸了个懒腰,察觉到外头阳光正强烈,忙碌了一个通宵的青年打着呵欠准备去厨房找点食物,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扑通巨响。
什么情况,敌人,亦或是自己人?不明所以挠了挠头,示意其他人继续舀水与修补底舱,青年带领一位战奴匆匆赶往发出巨响的船长室,推门而入稍加观察当即大惊失色。“咦,大人!?”
肌肤犹如被烈焰灼烧般发黑变脆,透过细碎密痕粉色的肌肉清晰可见;鲜血化作缕缕蒸汽,从碎成布条的长袍中升腾而起;关节处白森森的骨头戳破皮肉暴露在外,导致男子不得不保持大字型躺在地上,满脸痛苦呻吟不断,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本以为那位万众瞩目的大人会凯旋归来,最不济亦能全身而退,从未想过廖有为会遭遇惨痛失败的青年仓促间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好一会这才冷静了下来。“你,会不会医术?”理所当然得到战奴摇头回应,前魔仆放下还拎在手里的锤子,让对方帮助自己把廖有为搬到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在柜子里一通翻检,找到几件破旧衣服的他将其撕扯成长条,手忙脚乱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做起包扎。
尽管全身多处重度烧伤,但廖有为依旧保持清醒,从头到尾目睹青年给自己作急救处理,他突然开口问道:“你以前是医生?”
“呃,不是,大人。”虽不知对方为何这么问,但青年依旧选择了据实已告。“我是木匠的孩子,加入组织前在布列塔尼的伊森凡魔法学院当魔仆。”
“魔仆...”看着青年忙碌的背影,外貌不似人形的廖有为顿了顿,随即一字一顿道:“立即启航,我们返回总部,对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朝青年抬了抬下巴。告诉我你的名字。”
“欧仁,大人。”对方身上的怨气几乎实体化,察言观色的某人压根不敢询问其间发生了什么。答复完立即奔赴船舱底,他暗暗祈祷那些战奴里有人懂得辨别航道,或者会操作航海定向仪---
早知如此,就不该加入这个组织,为每月几十枚银币真不值得,欧仁心底暗暗埋怨着。
稀里糊涂成为了队伍的最高掌权者,还在为生存奔忙的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影早已藉由隐形拍摄装置,被以实时画面的方式呈现在屏幕上。两位如幽灵般半透明的老者,正站在原地保持沉默,注视着船上发生的一切。
等船升起风帆,并缓缓调转方向朝远处驶去,邓群这才按捺不住问道:“你真不除掉他们?虽说处于休眠状态,但舰载机甲或离子炮还能启动吧。”
“确实能启动~~~”慢条斯理回应着,爱因斯坦摸着胡须缓缓坐下,拉长语调缓缓道:“但我为何要除掉他们?”
啧着嘴叹了口气,早料到对方会有此回应的老者识趣地终止了这一话题。不再理会屏幕上愈来愈小的船影,他转而把视线投向正前方,那刚刚爆发了死斗的战场---
准确地说,那儿‘曾经’是战场;如今整个空间皆不复存在,只有巨大的坑洞残留着,边缘一片焦黑。
空间转移,邓群对此并不陌生,甚至他自己都在岛上安装了不少类似效果装置。默默注视机械手们对整片区域进行修缮,他沉吟半晌冷不丁道:“陈昊被传送到哪了?”
“不知道。”
“你!?”
“别紧张,他和那几个女人肯定活着。一个被激活天赋的兽人外带一名7型量产舰娘,这份战斗力哪怕去深渊都能横着走,别那么惊惶失措。”信心十足安慰着身边人,品了口咖啡的爱因斯坦放下杯子,朝远处尚在左顾右盼的身影勾了勾手指。“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教导一下他。”
惊疑不定走上前,身体已经变半透明的猫猫头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用兽人语询问道:“使者,我,我是死了吗?”
狠狠瞪了爱因斯坦一眼,察觉到对方满脸无所谓,心存善念的老者最终自嘲地笑了两声,照旧为同伴的随心所欲进行善后。“算是死了吧,你失血过于严重,我的同伴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延续你的生命......”
似懂非懂聆听着邓群的解释,玛德始终低垂脑袋,直到邓群说完才表达了拒绝。“对不起,使者,我,我不配当长老。”
伸手抚摸腹部,仿佛还能感受到被利刃刺入的痛苦,卡特尔的表情痛苦中带着些许悔恨。“我没识破卡莲,我也没保护长老,我更是错怪了波波,我很没用,我辜负了氏族的大家-----”
嘛,虽说从濒死变成灵体,普通人难免会因强烈负面情绪产生消极状态,但这家伙也太多愁善感了吧,难道他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家伙?朝爱因斯坦投去求援的视线,发现后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明白唯有靠自己的邓群悄悄朝他竖了个中指,随即干咳两声正色道:“你若拒绝,才是辜负了前任长老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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