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颗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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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记忆力一直不错, 据说她小时候被带出去,跟别的小姑娘又唱又跳的不一样,她表演才艺的时候就是背三字经。

她记得刚刚那一串的对话。

没理解错的话,这意思是, 闻人一忘记给江译带校服、所以江译想要闻人一的校服、而闻人一因为自己早上穿错了校服不想让自己幼稚的t恤暴露在外所以不想给,但由于武力值不足,闻人一败, 校服归为江译所有。

可是闻人一为什么要给江译带校服呢?

江大佬又不穿, 他要了也没用啊。

而且, 校服每人发了两套, 江大佬自己的哪去了?

虽然疑点重重, 但他们两人这幅“你别脱我衣服”“我非要脱”一方把另一方给摁在洗手池上的画面……还是很基的。

就直接这么被她撞见的话,估计三个人都会尴尬。

所以舒甜本来想在两人看到她之前转身就走,结果没想到, 刚一抬步——

手机提示音一响。

她刚从舒爸爸车上下来,这两天也是呆在家里,手机根本没静音。

舒甜:“…………”

舒甜闭了闭眼, 转头看两人的方向, 对视的时候,视线接触到彼此的表情,只觉得尴尬简直要溢出走廊。

闻人一转过身来,他正面也是一只巨大的海绵宝宝, 咧着嘴笑的那种。

“那什么, ”她硬着头皮跟他们摆摆手:“……下午好。”

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校服还是在闻人一身上。

下午第一节课是马东立的,三人迟到了三分钟,马东立根本不care,反而一直在等他们到教室才开始讲课——就跟他好基友一模一样。

“课本翻到31页,今天先讲这一课。”

马东立说完,在黑板上写了题目几个大字。

上周讲的是古文,可能马东立想让他们换换口味,这篇是现代的,舒甜快速扫了一遍,记叙类散文风格,跟小情小爱有点关系的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呢,是作者对于曾经一段时光的怀念,而他儿时的邻居是那段时光里很重要的一个人物,所以在开始看这篇文之前,你们四人一小组,讨论一下你们对‘青梅竹马‘这个词的理解,一会儿每组找个代表起来简单说说啊。”

开学三星期了,舒甜大概摸清了规律,每天都有那么几节节奏非常紧张的课。

她周围一共五个人,前面一桌俩,后面一桌俩,右边一个。好像有几门的老师认识江译和闻人一,就算提问的时候是一整排的人轮着来,也会单单跳过他俩。

说是小组代表起来讲——那估计就是她了。

马东立话音刚落,下面的人讨论地热火朝天,毕竟是“青梅竹马“这种带着点儿青春感的词汇,在清汤寡水的高中生活里,这已经可以说是十分引人遐想了。

他们的四人小组就是跟后面两个一起,闻人一和刘然。

舒甜回过头,四人很诡异地陷入到一种安静当中。

闻人一的同桌对刚才的事情丝毫不知情,非常天真地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

说啥啊。

一对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闻人一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他抓了抓头发,“……讨论,来啊来啊,赶紧讨论,青梅竹马?”念完这四个字,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前面两个人身上:“……那就你们啊。”

“………”

“哥从来没有过青梅竹马这玩意儿……啧,”刚才厕所的小插曲被抛在脑后,闻人一来了精神,“来来来舒甜同学,讲讲你俩小时候的事儿给我们听听。”

他这两句话一出,几人之间萦绕着的尴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舒甜松了口气。

调节气氛还是闻人一比较拿手。

她都不想问刚才厕所那幕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管江译为什么要他的校服,要就要吧。

闻人一又翻了翻课本,说:“我看课本上面说,人家两个人四五岁的时候还亲过脸呢,你俩有没有这么劲爆的,啊?”

“……”

江译听出来,闻人一这话明显是想暗示舒甜说出点儿什么。

但要校服未遂又被撞破的江大佬现在心情很差。

这什么破小组讨论,他本来一个字都不想说,闻人一说完之后,他刚想说一句“说个屁”,耳边传来清清楚楚的一句:

——“哦,亲啊?亲很正常啊,我记得小时候他也总亲我。”

这话一出,角落里的四人小组瞬间陷入到一种安静到了尴尬的氛围。

江译:“?”

亲?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舒甜眨眨眼:“你们怎么这么惊讶?其实我本来也不会记得,但他特别喜欢在我们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亲我的脸,我们嘴上都是吃的啊,他嘴上那些就都蹭到我脸上。”

江译:“???”

“每次从他家回我家,我妈妈都边训我边给我洗脸,”舒甜接着说,“那么小时候的事我就记得这个,因为印象太深刻。”

江译:“…………”

怪不得他没印象。

闻人一:“…………”

译哥牛逼。

马东立最后也没叫到他们小组起来回答,神奇的是,说完那件事之后,她跟江译之间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厕所事件,直接跳了过去,谁也没提,照旧和谐相处。

大佬们的想法一天一个变,谁知道江译那天是因为什么?

比起那种聚集在空气里的尴尬,她觉得她也不是太好奇。

舒甜以为校服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舒甜还处于姨妈期,这几天上放学都不能跟江译一起骑车子。第二天她早早地坐了舒父的车到了学校,作业都分发给五六个人抄、同学基本上都来齐的时候——

江大佬才踩着铃声进教室。

是从正门。

他进来的时候,全班静下来,安静到一丝一毫的杂音都没有的那种,五六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的人。

江大佬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头发微乱,看起来很有型,眼睛都没睁开,半阂着,睫毛打下的阴影很明显。

这都不是重点。

大佬的美貌大家天天见,已经比别班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重点是——大佬身上穿着的,是他从去年上高中就没穿过的蓝白色系的校服。

并且——从蓝领子能看出来,他里外都穿的是校服。

里面是夏季校服的短袖,外面是秋季校服外套。

舒甜记得她在论坛上面看到过,说附中学生一直以来对于自己学校最为不满的地方就要数校服。

附中在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显现着自己的财大气粗,然而在校服设计上却非常不走心,布料还好,款式太丑,在全市高中生校服里太过泯然众人矣。

一向都很注重学生意见的附中也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只是针对着学生提出的校服裤子宽到能塞进去两条腿这个问题,特地设了一个裁衣服的小铺子,专门给改校服,舒甜的裤子也是改过的。

有人也是纳闷,那你直接跟衣服厂说别做那么大不行么?

学校在校服这块儿就非常有脾气,就不行。

校服不好看、校服得二次改造,这些都是一部分不怕被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屌的学生们不穿校服的理由。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彰显他们的不一样。

毕竟校园大佬,校霸都跟别的学生穿一样的衣服,那像话吗?

然而校霸此时就穿着校服,站在正门门口,鼻音很重地出声:“报告。”

“………”

迟到了挺多次,这好像是江译第一次喊这两个字。

讲台上的政治老师也了解这个满身传闻的留级生,她眨了眨眼,舒甜从政治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在由衷地为江译感到自豪和高兴,极富感情道:“快回座位吧。”

江译走到倒数第二排,舒甜起身给他让座。

落座之后,江译塞好书包——天,他居然今天还带了书包。

舒甜实在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她好像是昨天和前天才跟姚月他们讨论过,说男生穿什么衣服好看,她说了个校服。

结果今天,巧合一般地,她从来没穿过校服的同桌就这么穿着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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