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颗糖(1 / 2)
这样的姿势, 这么近的距离,肌肤相贴。
让舒甜突然之间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她去江家玩,他们窝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手里是玩具和零食。
小孩子之间的亲密接触可太多了,你摸摸我的脸我拍拍你屁股什么的,细节记不清,但舒甜记得她也就跟江译这么亲近过。
不管是幼儿园的女邻床、还是小学女同学, 全都没这待遇, 只有江译。
长大后……
女生中倒是有了,但男生……还是只有江译。
他刚才没离这么近, 酒味都已经能闻到, 现在变得在鼻端更加清晰。
舒甜没喝醉,她理智尚在, 理智在说:“这他不清醒你清醒啊!快推开他你们又不是小时候!”
然后又窜出来一个真情实感的自己:“推什么推!这投怀送抱都要推的话是佛祖吗?”
……对啊。
这投怀送抱,你情我愿的,推什么推。
舒甜又开始纠结, 她现在该做个什么动作比较好。是这么杵着什么都不干还是伸手抱一下他,还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
本来靠在她肩上的人突然抬起头。
舒甜肩膀一轻,一时间还有点儿不习惯, 黑暗里她只能看出他的大致轮廓, 江译的声音清晰传来:“听见了没。”
“……”
这是舒甜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样子。
都说酒后吐真言, 酒后露真相,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 舒甜突然不想老老实实顺着他的意思说。
她装着没听懂的语气:“听见什么?”
江译没立即回答。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随后,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施力,重新垂下头:“不准去演那个什么剧了。”
“……”
江译没得到回应,有些不满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跟按摩一样,发出了个单字音节:“嗯?”
跟大佬平时说话的冷酷风完全不同,这不是很干脆利落的一个嗯。
这个反而有些拖着尾音,最后微微上扬的音调勾得人心都发痒。
音色本来就极品的人发出这种极品声音。
要命了。
这个嗯!
呜呜呜好霸道!好喜欢!!!
“……好,”舒甜头皮都被他“嗯”麻了,强忍着不去摸头发,点点头:“我不去了。”
其实舒甜刚才就有想过,她走了之后,人员倒是不用担心。那个剧本里公主有五个女仆——或者说,五个舔狗。戏份少又无脑,基本就是无效角色,随便谁都能直接取消掉,换个别的角色演。
虽然觉得对不起即将替代她的那个妹子,但……不知道江译是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但舒甜本身也很恶心那个剧情了,回头找个什么理由辞掉吧。
得到她的答复,江大佬这才满意。
满意还不够,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带笑,腻歪得不行,“真乖。”
江译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在指向一个结果——他喝醉了。
但他又不符合正常人喝醉后的特点。
首先他独自走路完全没问题,不会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下盘很稳,跟他平常一样风流倜傥,甚至现在的风姿还要更加的随意慵懒风一点。
大佬的心头患解决之后,就比较好搞,也很好哄,问什么说什么。
舒甜拽着他的校服袖子把人弄出校门,现在不是放学的点,外面没什么家长,舒甜就站在路边问他:“你吃饭了没?”
“没有吧。”他说。
“……”没有,吧?
舒甜深呼吸一次:“你到底吃没吃?”
“没吃。”这次他倒是没说吧了,很认真地在回答问题,很认真地盯着她看:“你别生气。”
舒甜:“………”
“谁生气了……舒甜被他说的有点儿脸红,她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江译摇头:“不知道。”
舒甜:“………”
她不想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但是。
她在他心里的形象!难道是!容易生气吗?
摸着良心说!
重新遇到的这一个月,她哪里生气过?她什么时候——啊。
好像是在前两个星期,他的迷妹疯了一样来教室找她的时候……她生气来着。
而且还把情书甩人家桌子上,语气也不太好,说你自己的情书自己去收。
……好吧。
她生过。
可是,一个月也就这一次呀,再说了她生的气也是有理有据嘛。
舒甜不信他就因为这一回记了这么久。
她继续套话:“我经常生气吗?”
路灯下比刚才的环境要亮的多。
江译身后几米远就是马路,一辆车经过后,他说:“没有经常。”
随后,他又说:“舒甜没有经常生气。”
突然被点到大名的舒甜一愣。
平时他们之间很少直接叫名字,她没有叫过他“江译”,他好像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译再次开口:“但我不想她生气。”
“……”嗯?
“所以,我没有收过女生的情书。”
“……”
“也一封都没看过。”
“………”
舒甜丝毫没有想过,他既然没看情书,那之前两句情话是从哪得知的,这回事。
他一句一句很零散,她在脑子里把它们连起来的话,大概就是——
他不想让她生气,所以在上上个星期之后,没有再收过情书、也一封都没看过。
所以他是潜意识认为,她是因为收情书才生气的。
舒甜深吸了口气。
其实也是,她当时的举动这么想也没毛病。
其实就算是她自己,现在回想起当时那天早上,也不能说自己就是百分百的因为被吵到睡觉所以生气。睡觉被吵醒在教室里再正常不过了。
之前都没事,怎么偏偏就那次发了脾气呢?
而且——她还特地要来情书甩在他桌子上。
甩完了,还去偷偷观察人家怎么处理。
可能不止是那一次。
可能很多东西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埋了种子,生根发芽。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刚才问出来他没吃饭,也没再问“你没吃饭是跟谁喝酒去了喝成这样”类似的问题,舒甜打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的饭馆,找了家最近的面馆,照着导航走过去。
手里拽着一只异常乖巧珍稀动物,江大佬一枚。
她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好几震,空不出手来看消息,就暂时没理。
不过这个发消息的频率,估计不是宿舍群就是姚月的私聊。
很快到了面馆,舒甜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左手拽不动了。
她回过头,看着江译仰着头眯着眼,看表情是在看面馆的名字。
他问:“这是哪?”
江译现在仰着头,白皙的脖颈拉成一条直线,中间喉结凸起,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动来动去的。
特别性感。
舒甜盯着那个凸起看了又看,默默移开视线到他的脸上,“嗯……就是一个吃面的地方。”
“你不是没吃饭吗?带你吃饭呀。”
舒甜觉得他会继续好说话下去。
没想到,下一秒——
他蓦地重新低头,开口道:“我不吃。”
简短的三个字。
明明面无表情,帅脸上很冷很酷,这三个字说出口,用的却是非常幼稚的、小孩子挑食的那种语气。
他持续地、不眨眼的跟她对视,脚下生根一样,站在门边一动不动,无声抗议。
这样的反差,舒甜莫名其妙就被戳到了萌点。
对着这样的眼神,她一瞬间特别想要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揉的很乱很乱。
这种心理——简称蹂.躏。
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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