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颗糖(1 / 2)
舒甜其实本来就不在意这个数字的, 但可能是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了,她只是想到当时他也在场,听了全程,才觉得尴尬。
而且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虽然这个数字比她们都少。
但她!真的!有料的!
可是“喂你不要小看我虽然数字少但我身材超级好”“不信你摸摸”——这些话那是肯定不可能去说的。
所以只能明示暗示学校量的这个, 不全,也不准,也不是检验身材的唯一标准。
好在,他懂了。
但舒甜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么直白地, 直接夸她……身材好。
她看着江译的表情,心跳越来越快。
她还没说什么——而且江译好像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这人直接牵着她, 转了个身往小区的方向走。
“……我觉得我也是倒霉,我们站到了班里最高的一批, ”舒甜小声嘀咕,用了他听不见的音量:“……不然我也不会是倒数第一了。”
“……?”
江译耳边掠过一串叽叽咕咕,他看着小姑娘的发顶, 紧了紧她的手:“你刚刚说什么?”
“啊,”舒甜抬头笑了笑:“没什么。”
女朋友心情不好之谜破案了。
剩下的路跟平常一样,嘻嘻哈哈, 由阴转晴, 相谈甚欢。但江译想想她郁闷的理由, 还是忍不住想笑。
到了单元楼下, 舒甜习惯性地跟着他走到楼和楼之间的空隙里。
——小区这片高级住宅区通常都很安静, 但凡他们俩一起上下学,江大佬就必须要早安晚安吻。
现在就是晚上的。
之前,第一次谈恋爱太过激动,舒甜甚至有在备忘录里记录他亲了她多少次。后来某天断了,就没继续,但大概数字还是记得。
谈了这些天,脸和额头这些,差不多是有十几二十次了。
但,被亲这种事情。
尤其是被喜欢的、正处于热恋的男朋友亲的这件事。
再多,都还是不能习惯的。
舒甜不着痕迹地吞了口唾沫,看着他一点点凑近的脸。
最后,属于嘴唇独有的触感,很轻地落在了她的脸颊边。
但跟以前不太一样。
这次,距离她的唇……很近。
近到他亲过来的时候,两人的呼吸恍若交杂在一起。
近到,是舒甜刚刚心跳都停跳了一瞬。
若有若无的触觉让她以为他的目标不是脸颊,但之后他亲的是唇角,而不是嘴唇——
这让她松了口气。
可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失落。
“………”居然是失落。
舒甜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一瞬。
例行晚安吻结束,又抱着腻歪了会儿才算完。
江译的表情除了满足没有丝毫异样,他直起身来摸了摸她的发顶,拉着她往外走:“上楼吧。”
“……”
舒甜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哦了声。
然后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单元门。
随后看着他摁电梯的侧影,舒甜觉得她好像人出来了,但却依然留在刚才那里。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几分钟前被他亲过的地方。
微微发烫。
第二天的体检依旧是在下午第一节。
还没打铃,马东立也还没来。舒甜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觉得口渴,手正伸向水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今天抽血。”
她愣了愣,回过神:“嗯我知道的,老马昨天说了。”
江译又说:“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怕扎针。”
“…….”
舒甜第二次想去拿水杯的动作一顿。
江译:“你现在还怕?”
“不是,”舒甜不敢置信:“………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怕打针是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有作用,除了小时候,她长这么大也没怎么强身健体,但很少会发烧感冒到严重的地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打针。
据梁韵说,她以前还晕血,但初中的时候跟着扛把子林以桉走南闯北征战学校,这毛病自己就好了。
……可是怕打针这个,他怎么知道?
她又没在他面前打过针?
江译头发午睡之后有点儿乱,他一边弄头发一边看着她:“你小时候有一次,晚上,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感冒,要出门打针。”
“……然后呢?”
“我那时候也不大,睡得早,我记得你在你家院子里哭,把我给哭醒了。”
“……”不详的预感。
“我就跟着我哥他们出去看怎么回事,”江译回忆了一下,突然想笑:“然后才知道,你哭就是因为死活不想去打针……”
顿了顿,他还是没憋住,声音里满是笑意:“而且你看到我之后,还一直让我救你。”
小女孩当时在爸爸怀里拼命挣扎,跟一条濒死的鱼一样。
江译印象特别深刻,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止住了哭声,努力睁大湿漉漉的眼睛,嘴里一直喊着“江译哥哥救我”,奶声奶气又包含委屈。
他就这么记到了现在。
舒甜:“……………”
我的男朋友知道我从小到大所有糗事。
我可真开心呢。
她沉默几秒:“我一点印象也没了……”
“你应该才六七岁,”江译说,“没印象很正常。”
舒甜嗯了声,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虽然当时两家住对面,但那也是别墅,带院子。她在院子里哭嚎居然能把在房间里睡着的他给吵醒……得是多大的嗓门。
“那我当时,”舒甜长叹一口气:“……是不是特丢人啊。”
“没丢人。”江译正在扭杯盖,刚喝过水,唇上有一层发亮的水光。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可爱。”
江译记得上次他很认真地夸她可爱,她皮肤白,有点儿什么变化都明显,小姑娘耳朵立竿见影的红了。
这次说完,他就盯着她观察。
两人干巴巴对视了得有十几秒,她脸和耳朵,都没怎么变色。
江译正奇怪着,就看见舒甜率先开了口:“你——”
只一个字,而后停顿了一秒。
“——最近怎么总夸我可爱啊,”少女软而轻的声音响起,语气明显调笑,咬字都带着甜甜的尾音:“哥哥?”
“………”
前面都还好。
最后那声哥哥,听得江译耳朵一麻。
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他没答她明显是带着揶揄的问题,听着她的笑声,又开杯盖喝了几口凉水。压火。
……妈的。
体检教学楼和教室都跟昨天的一样。
站好队,舒甜跟江译并排。跟昨天一样,抽血跟测心率血压什么的分开两个教室,男女分队站,两边用时和进度都差不多。
心率血压测完,最后轮到抽血。
在走廊外的时候还能挨着江译说话,进了教室,男女的队伍就分得很开。
进抽血的教室之前,江译特地拉着她说:“你到时候不要看针,看别的地方,就没事。”
“……其实我现在应该都好啦,”舒甜反应以来他在说什么,“真的,就算看着也没事的。”
她看到针不会头晕眼花什么的,只是抗拒针扎入皮肉血管那种感觉而已,并且因为小时候留下了很疼痛的记忆,本能地感到紧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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