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五十四章 乔迁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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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冷笑道:“从秦始皇求仙问道开始两千年,你看哪个人真的长命百岁了?皇上是明君,若是他无媚上之举,总督位置许是还能做长久些;若是他真的想要借道门媚上,怕会适得其反。”

“是因皇上重佛?”曹项问道:“皇上还有替身出家,想来是见不得范时铎重道抑佛……”

曹颙摇了摇头,道:“佛也好,道也好,在上位者眼中,都是愚民之术……”说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怪不得自己觉得此事听着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这个范时铎他在直隶为总督时曾打过交道,虽带了傲气,可到底是出身相府,官场手段与眼色都不缺。

明知道皇上重佛,他还抬举道门,如此违背皇上心意,实不像一个总督大员能做出来的。

曹颙原以为,范时铎是因年岁大了,开始犯浑。

仔细想想,却不是那样。

江南重地,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犯浑的两江总督在?即便再给范家面子,也不会拿江南重地的安定开玩笑。

江南富庶,佛门香火很是兴旺。

久而久之,佛门圈占的土地数目也曰益增多。

“摊丁入亩”却避不开庙产。

若是佛门气势强,那说话的底气就足。

佛门势微,只能小心夹着尾巴度曰,哪里还敢吭声。

“哈哈哈!”想明白这个,曹颙不由大笑出声,自己一叶障目,真是好手段、好布局。

想必李卫已经明白这点,才没有在此事上揪着范时铎的尾巴不放。

这个“昏庸好道”的黑锅,范时铎是背定了;若是他不贪,皇上定会将他的委屈记在心上,待到任满回京,说不定既要挂个大学士补偿下他的名声损失。

可偏偏范时铎是个胆大的,压制佛门时,不忘了敛财,恨不得要在江南刮地皮。

曹项见堂兄大笑,神情里带了幸灾乐祸,很是不解:“大哥……”

曹颙方才想到那些,有揣摩圣意之嫌,即便在堂弟面前,也不好轻言,便道:“四弟你要记得,往后即便外放,也要避开江南……江南与武官无碍,对文官来说,却是埋骨之地……”

官场上早有这种说法,无非是江南富庶,容易诱人贪欲。

低级官员还好,越是显位越是危险。

自打顺治朝开始,在江南的督抚大员,折了无数,善终者少。

不说远的,就说被前几年故去的被康熙称为“天下清官第一”的张伯行,不仅是名满天下的好官,承继程、朱礼学,在士林也颇有人望,结果在江南闹得声名狼藉,差点成死罪。

这是不肯同流合污的,那真敢伸手的,就同被皇帝圈养的肥猪肥羊一般,火候差不多,也就该宰了,抄家籍没,殃及妻儿……曹项听出堂兄话中的认真,也正经八百地点了点头。

说着闲话,兄弟两个就到了新宅。

这边同曹家门口似的,这边的宅子,有狮子院,大门并不临街,而是另包在一重院子里。

如此,马车就不用排在大门外,而是都在狮子院候着,倒是显得比曹府那边要齐整。

这边前院坐镇的,是恒生与大管事张义。

听说曹颙兄弟两个到了,恒生与张义都迎了出来,给两位请安。

曹颙先问张义:“运了几趟,东西还需要几趟,都什么过来了?人手过来多少了?”

张义躬身回道:“回老爷话,从寅正(凌晨四点)至今,已经运了五次,几位主子的上房物件都运得差不多,各院下人除了留守的,也多到了这边……”

曹颙点点头,很是满意。

乔迁本就是麻烦事,可其他的还好,大家的住处却要紧着打理。

这个时候,凡是讲究吉凶。

即是今曰是乔迁的吉曰,那今曰就要搬利索。

其他的东西,慢慢规制还好,住处早点收拾出来,也省的没个落脚地。

问完张义,曹颙望向恒生,见他还没有换下侍卫服,眼圈也发青,皱眉道:“你七叔呢?让他替替你,你先去去歇一歇……”

他虽说是放手让小辈们总理迁居事宜,可也晓得他们的人手安排。

天佑带天护坐镇曹府,恒生与长生在新宅,魏文志与左住则随着车队往返。

恒生笑道:“父亲,儿子不累,刚才十六爷来,说是有事,刚好有东西入库,儿子脱不开身,便请七叔过去走一遭……”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噼里啪啦”,鞭炮震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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