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1 / 2)
褚漾原本因为喝了好几杯茶一时尿急跑到了洗手间。
上完了以后她想抽点纸, 却发现抽纸筒里空无一物。
徐宅每间房都配有单独的厕所, 公用厕所反倒没什么人用。
除了负责打扫的佣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察觉到里头没纸了。
褚漾叹了口气, 恰好就收到了容榕的微信,赶紧给她发了求救信息。
谁能知道容榕这个不靠谱的居然给她送了包子过来。
这行为实在过于智障,褚漾平常没对这位小姑子说过重话,如今这种尴尬情况下, 她真是忍不住了。
“拿纸来!”褚漾语气中带着怒意命令门外的人:“我屁股都要感冒了!”
原以为门外的容榕肯定醍醐灌顶, 会赶紧去给她拿纸。
谁知却听到了一阵低沉短促的笑声。
褚漾瞬间如遭雷劈。
她张着嘴,下巴在打颤,连话都快说不清:“你…谁啊……”
男人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
她要杀了容榕。
用小姑子的血祭奠她再也捡不起的尊严。
徐南烨也没在意她说的那些粗话, 只宽慰她道:“你先吃,我去帮你拿纸。”
“吃你%……¥%& **……&”
褚漾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徐南烨一句也没听清, 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不多时, 徐南烨将纸递给了门里的褚漾。
他抱胸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几分钟,也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
半晌, 里头才传来褚漾弱巴巴的声音:“你还在吗?”
“我在。”
里头的人声音又低了几分:“你能不能先走?”
“我等你。”
褚漾的声音接近崩溃:“你走吧我求你了, 我不会掉马桶里的。”
这样窘迫的请求, 徐南烨就是想等她也不忍等了。
他抬起腿离开了。
待回到了饭桌上,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落座。
容榕最先过来问他:“你和二嫂怎么样了?”
他看着眼前这位始作俑者, 一时间无言。
毕竟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不该看她狼狈跑开的样子就觉得稍有烦闷, 也不该因为想和她说说话就稀里糊涂听信了容榕的话, 真端着碗走到洗手间给她送去。
徐南烨扬了扬嘴角,嘲笑的是自己。
从他口中得知了真相的容榕也很懵:“我以为二嫂是要躲你,结果真是上厕所吗?”
徐南烨又问她:“你怎么会搞错?”
容榕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为二嫂跟我卖萌呢。”
褚漾不能在洗手间躲上一辈子。
她把自己的碗筷送到了厨房,又向佣人要了副全新的,亦步亦趋的走回了饭厅。
褚漾最先跟上座徐南烨的父母打了声招呼。
他们俩好像都没怎么变,比起过年那会儿看着好像还精神了许多。
徐父仍是那副严肃的模样,徐母笑容端庄,只是两个人都穿得挺休闲的,不比在座其他人隆重。
老两口没在意她怎么这么晚才入席,礼貌寒暄了几句就让她坐下了。
褚漾看了眼旁边的徐南烨,他冲她笑了笑。
刚刚和徐南烨隔着门看不见他人,这回可算是见着面了。
明明昨天刚见过,今天再看他已经觉得特别陌生。
反正也已经尴尬到极点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大方方的免得叫他看不起。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徐南烨身边坐下。
从不远处发射过来容榕的歉疚眼神,褚漾冷漠低头,干脆无视。
那边容榕委屈巴巴的收回目光,连菜都吃不下了。
今天的主角是徐南烨的父母,夫妻俩在家里住不了多久就又要开始新的旅行,饭桌上众人的重点都放在了问他们在国外所听所遇的奇闻异事上。
其他年龄差不多的都羡慕老两口这个年纪了还能相携出行。
“去美洲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啊,毕竟国外肯定比不得我们这里安全。”
徐母淡淡笑了:“不会,其实国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安全。”
这位婶娘摇头,撇嘴:“那不一定,当年南烨去国外的时候,你们不也是说那边安全得很,结果还不是……”
旁边她的丈夫剧烈的假咳了几声,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婶娘自知失言,卷了卷舌头改口:“哎,我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没别的意思。”
徐母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倒是一直沉默的徐父启唇解释:“南烨是过去任职的,人死于安乐,太安全了对他也没什么历练。”
婶娘点点头:“还是大哥会为自己儿子考虑。”
话题瞬间又转了向。
刚刚他们口中的主角徐南烨却对此没什么反应,仍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褚漾却在意的不得了,愣神间碗里多了块红烧肉。
她侧头,徐南烨也正巧看着她。
他轻轻道:“吃吧。”
褚漾又想起还在跟他冷战,继而收回视线继续吃菜,他给自己夹的那块红烧肉却被搁置在碗边,一直到变凉她都没有碰过。
徐南烨知道她没吃,垂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碗,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辈分不算小,但因为是去年才嫁进徐家的新妇,所以桌上长辈们聊的事她大多都不太了解,听得云里雾里的,全当是下饭的闲言碎语。
等有人又聊到孩子,话题才又扯到了褚漾身上。
“北也还打着光棍不急,倒是南烨的媳妇儿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沾沾喜事?”
徐南烨先替她解释:“她还小,不急。”
最先提起孩子这个话题的伯母笑着打趣:“二十一岁也不小啦,而且南烨你这年纪也该是有个自己的孩子了,要万一你哪天又要出国,好歹给你老婆留个孩子照顾,不然她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徐南烨垂眸不语。
“你既然已经成了家,待在外交部有什么好的?不如让你父亲给向上头的人说说,换个部门,这样你也不用国内国外来回跑呢。”
几个长辈随声附和。
褚漾其实这一年里早就习惯了徐南烨时不时随公出差,刚结婚那会儿她甚至问过,你以后还会不会被调到国外。
徐南烨只说听从安排。
她对他的工作不太了解,不过从其他人耳中隐约也是知道,只要徐南烨不想,谁也勉强不了他。
几个人七嘴八舌,徐父这才又开口:“是他自己不愿意,还能是我不为他安排?”
清楚徐南烨性格的几个长辈异口同声:“南烨这孩子怎么会不愿意?”
他明明最乖巧听话。
徐父努了努下巴:“你们自己问他。”
也不等长辈们开口问,徐南烨自己抿唇笑了:“确实是我不听安排,不能怪爸。”
话题三番四次说到徐南烨头上,当事人却毫无波动,只问到他了才说个两句。
毫无乐趣,长辈们兴趣怏怏,开始转而催促徐北也赶紧找个女朋友。
家宴就是这样,闲谈半语,这里聊聊那里说说。
后来徐南烨替褚漾挡了不少玩笑话,言行举止无可挑剔,长辈劝酒二话不说也就喝了。
他酒量很好,喝白的也不易醉,这么一大家子敬过来的酒,喝完了几轮眼神居然还很清明,只是脸色微红,说话也没有刚开席的时候那么沉稳,吐字有些懒散,嘴角仍然扬着,见谁端着酒杯来了都是亲切温和的样子。
褚漾想护着他,她酒量虽然比不过徐南烨,对付几瓶却是绰绰有余。
也不知道是心里别扭,还是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等桌边的几箱酒都开完了,她也没有帮他挡酒。
她不得不佩服徐南烨。
就算两个人现在关系尴尬,他在别人面前依旧滴水不漏,把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角色演绎的入木三分。
跟他比,她就像个仗着丈夫宠爱,连心疼丈夫都不懂的娇蛮媳妇。
徐南烨肉眼可见的醉了。
他靠在椅子上缓缓吐着气解酒,清俊的面庞染上醉意,眼色也不太清明了。
男人带着酒气的声音有些哑:“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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