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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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漾撇嘴, 不理他的调侃。

她双腿向内翻折, 坐在床上仿佛被点了穴。

徐南烨只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望着她,他眼中含笑, 耐心地等待她回过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彼此都没开口。

褚漾刚告完白就神游天外,也不管被告白的对象是否被冷落在一边。

或许是觉得男人的目光太让人不自在,褚漾抿唇, 伸手将身边不远处的被子拖了过来。

然后双手一扬, 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被子模模糊糊被勾勒出一个打坐的人形。

徐南烨眉头微挑,伸手捻住被角, 想将被子拿下来。

“别拿下来,就这样。”

被子里的褚漾瓮声瓮气的说。

又过了好久,被子里的女孩儿才又开口:“师兄。”

她这几天,混蛋、老变态、狗男人, 什么称呼叫着刺耳就叫什么。

有几次吵到正酣,甚至脱口而出吼出他的名字。

到现在才终于叫回了“师兄”这个称呼。

她声音甜脆,但因为性格比较张扬, 所以平常都是扬高了声音说话,自信又高调, 尤其吵架的时候。

这样绵软柔腻的嗓音更是难得听到。

徐南烨应道:“嗯?”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只是小声问他:“刚打到你, 疼吗?”

徐南烨愣了愣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

褚漾躲在被子里, 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家暴不分男女, 家暴的都是渣渣, 褚漾必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以求徐南烨的谅解。

徐南烨和她之间隔着被子。

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渐渐低落下来的呼吸声。

褚漾自然也看不见他现在什么表情了。

她听见男人说:“疼。”

被子里的那团不安的动了动。

徐南烨凑近她几分,双臂撑在她两边,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和她脸对着脸,清冽的呼吸打在了罩着她脸的被子上。

当然褚漾笼罩在黑暗下,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男人的声音突然离得很近,仿佛咫尺之间。

徐南烨问她:“还有点疼,怎么办?”

褚漾知道他或许在诓骗自己,但自己是动手的那一方又不占理,无论她刚做了什么,徐南烨别说回击,他连一句该有的责怪都没有。

从徐北也那里又得知,除了他年少时和其他人打架,没人对他动过手。

就连和父母对着杠,父母也没有打过他。

这样金贵的少爷躯体被眼镜和枕头打到,就算身上没伤口,恐怕也对他造成了心理伤害。

褚漾想了想,忽然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那只盲手按在床垫上摸摸索索的,终于摸到了他撑在床上的手。

褚漾抓着他的手,语气严肃:“这样吧,你打回来。”

还未等徐南烨做出什么反应,她就又补充:“除了脸,其他地方随便你打。”

她话刚落音,头就被敲了一下。

力道不大,更何况有被子盖在上面,但褚漾还是愣了。

“你真打我?”

褚漾是跟他客气,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真的打。

她猛地掀开被子,眼前忽然大亮,褚漾眼睛一下没适应过来,眯了眯眼要找徐南烨算账。

英俊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映满她的眼帘。

男人温润的眉眼就这样放大数倍,和她眼对眼,鼻对鼻。

他的好看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好看,肤色白皙,五官俊俏,眉毛浓密却不显粗犷,眸色很浅,像是两颗浅棕色的玻璃糖,眼轮廓细长又柔和,薄薄的内双隐在眼皮下,只垂眸时便在眼睫上方勾勒出明显的线,笑的时候眼尾微扬,瞳孔中泛起虚晃朦胧的涟漪,如同夜空中皎洁明亮的上弦月。

他像隐在山中的温泉。

夏季凉爽沁人心脾,冬季温暖泛起白雾,四季如春,细雨润声,温文尔雅。

矜贵内敛,高洁清隽。

褚漾小时候读过不少古早言情,书里的男主角大都霸道强势,让人害怕却又忍不住小鹿乱撞。

她曾经也幻想过被这样霸道的男人圈在怀里,乌云皎洁时,二人独处中,男人用力的吻她,说些让人羞耻又动心的情话。

褚漾觉得心跳骤快。

眼前的男人清风明月,温和雅致,但褚漾莫名就联想到与他床笫之间。

男人强势温柔,流着汗喘着气,沙哑着嗓音叫她“漾漾”的样子。

和平时差别极大,几乎很难相信他摘下眼镜后也会那样霸道。

思想渐渐变黄的褚漾及时止损,命令自己停止遐想。

她撑着床,将屁股往后挪了挪,试图稍稍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男人低低笑了:“躲什么?”

褚漾听不得他这略带调笑的声音,总觉得他放了把钩子死死勾着自己的心尖尖,低润清冽的嗓音一响起,她的心脏就猛地缩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没,没有啊。”

她又重新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徐南烨又问她:“你不热吗?”

隔着被子,他看到她的脑袋晃了两下。

然后被子下的女孩儿忽然躺了下来,仍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大蚕蛹。

她声音闷闷的:“我要睡了。”

徐南烨挑眉,语气带笑:“你洗澡了吗?”

“……”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

她和徐南烨都爱干净,除非冬日三尺之寒,连脱衣服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否则每天睡觉前必要洗个澡。

褚漾何止是没洗澡,她连妆都没卸,身上还有酒味。

徐南烨隔着被子拍拍她:“去洗澡。”

褚漾恼了,又把被子猛地甩开,语气激动:“你总催我洗澡干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脏了?”

因为羞赧而变得无比暴躁的褚漾现在就像个炮筒,徐南烨随随便便说句话不合她心意,她就能原地旋转爆炸升天成为夜空中最灿烂的一束烟花。

徐南烨也没生气,温声哄她:“不是嫌你脏。”

褚漾重重哼了声,撇头不理她。

他又轻飘飘说了句:“只是你喜欢事前洗澡,所以我才让你先洗澡。”

褚漾靠着床头,结巴道:“你,你要干嘛?”

她这话刚问出口就立马后悔,从前吃过教训的褚漾立马倾身堵住了徐南烨的嘴。

徐南烨的那两个字也就没来得及说出口。

男人眨了眨眼,褚漾红着脸警告他:“不许说干你!”

徐南烨顺从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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