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2 / 2)
李明达想想,随即让人把这两幅画也带上。
下山的时候,李明达忍不住和房遗直感慨,她其实打心眼里不希望萧锴就是杀人凶手。萧锴此人平常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挺讲义气的人。而且平时嘻嘻哈哈,做事不拘小节,令人完全没有察觉他有什么和常人不同之处。即便是现在李明达怀疑上他,也没有看从他身上看到什么明显的破绽,或许这就是这位幕后真凶真正厉害的地方。
“现在一想他若真是挑唆江林等人的幕后真凶,我还是会觉得震惊,有点难以接受。当然,若他真的是杀人魔的话,就是他死有余辜,我们不会手软。”
房遗直点头,“我和公主一样,很希望这件事是我们自己多虑,但就怕有人会利用同情和信任胡作非为。”
李明达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能有季望、江林、惠宁和安宁这些人,以后就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无论如何这个在幕后挑唆人的凶手一定要抓到。
李明达和房遗直随后见了真云观的空无道长,他们秘密来真云观的事,只有空无道长知情,并且再三警告他不许外传。
空无道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说晋阳公主的高贵身份也并非他能得罪起。所以一切事宜他都安分的依命办理。不敢有半点怠慢。
房遗直随后讯问空无道长,那些在外游历的道士大概何时能够回来。
“最快也要三四天,我已经按照世子的吩咐,也拿了钱去,让他们尽快想法子赶路回来。”空无道长道。
房遗直点了点头,嘱咐空无道长一旦这些人回来之后,就立刻派人通知他。
房遗直随后和李明达就告辞,离开了真云观。二人到了山下后,就和那些之前候在那里的侍卫们汇合。
“打听得怎么样了?”李明达询问道。
房遗直自然不会让他们在此处干等着,早前就吩咐他们去打听附近的百姓,对于当年真云观后山的情况是否有所目击。
“三四年前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倒是有一个放牛娃说过,他以前在真云观山下的河边放牛的时候,曾经看过有小尼姑往后山上去。因为当时他很纳闷,为何会有尼姑往道士的山上爬,所以记得很清楚。”侍卫回话道。
“小尼姑?多大年纪?”李明达抓重点问。
“你瞧了个侧脸,年纪不大,因为那尼姑走路匆匆忙忙,山上还有树丛遮挡,辨别得不算很清楚,但可以断定并非是成年女子。”侍卫接着回答道。
李明达问房遗直怎么看。
“小尼姑,哪来的尼姑?”
房遗直立刻询问侍卫,可否问了那尼姑的装扮如何,是否戴帽子。
侍卫愣神了,然后致歉地摇了摇头,表示他立刻这就去再问。
“那就顺便问问,能否看得到那尼姑是否有头发。”李明达补充道。
房遗直嘴角不禁带着笑,公主果然了解他的心思,他问尼姑是否有戴帽子,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个尼姑到底是真正的出家还是伪装。
不久之后,回话的侍卫再回来,告知房遗直和李明达,“尼姑是戴了帽,但是否有头发却不记得了。那老农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我见他不肯定,也就再没有逼问。”
李明达赞叹侍卫做得好,强行逼问只会得到错误的指向。
“看来今天的线索就这么多了。”房遗直叹道。
李明达点头,她骑上了马,和房遗直同行。
二人都慢悠悠地骑马往前走。
阳光开始暖了起来,照得人脸有些发烫。
“公主昨晚宿在真云观,可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房遗直问。
李明达仰头看了眼东方高升的太阳,然后转眸眯着眼看房遗直,“怎么听啊,昨天晚上有个小唠叨一直在我耳边念着,听不到别的东西。”
房遗直强忍笑意,故作不知公主所指的‘小唠叨’是谁,还故意问:“是么?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叨扰公主歇息。”
“是的呢,胆子越来越大了,前不久我刚感慨完。”李明达故意瞅一眼房遗直,瞧他竟有些笑得得意,忍不住补一句,“有可能是欠收拾。”
房遗直挑了眉,看李明达的目光变得异常闪亮了,“那贵主打算怎么收拾他?遗直建议,一定要狠狠收拾。”
李明达愣,怎么都觉得房遗直的问话里似乎有点别的意味。挺好的聊天,到他那里好好地一句话都能带出色色的味道来了。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房遗直?还是众人眼里交口称赞的温润君子?
“公主,到地方了。”房遗直拉停了马,和李明达拱手,眼睛自然带着不舍。
当下这种时候,他二人不能一同回长安城。从此处上了官道就人多眼杂,对萧锴的调查还没有太多的实证,自然要低调行事,如此也是避被人看到什么,打草惊蛇。
李明达缓缓吸口气,也拱手,笑着和房遗直作别。随即她就骑马飞快地消失,再没回头。房遗直则一直目送。
李明达一口气飞奔了很远之后,才把马速降了下来,然后略有踌躇地往后头看了一眼,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虽知如此,但她还是会回头确认一下人真的不在。如此倒是安心了,省得再回头。
李明达带着黑纱草帽,从到了朱雀门进去之后,就直奔城阳公主府。
从杜荷被赐死以后,城阳公主一直处于哀伤之中,甚至有些埋怨李世民下手太狠。这几个月她一直闷在公主府不曾出门。李明达看过她几次,她情绪一直没有好转,所以今天就再来看看。
城阳公主今天破例亲自出门迎接了李明达。李明达见她今日气色不错,稍稍心安,问她怎么样,“回头要不要进宫陪惠安玩两天?”
“宫里我就不去了,容我再缓两个月。你和惠安都好就行。”城阳公主随即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李明达。
“这是什么?”李明达问。
“大哥的信,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死前的遗言吧。委托他的亲信送给我的,昨日才收到。”城阳公主说罢,目光严肃地看着李明达,“你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父亲么?”
“不会,既然是大哥写给你的密信,我有什么资格置喙。”李明达看一眼信后,抬眼对城阳公主保证道。人都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可计较。
“我本以为你大哥会恨你,至少会怨你一点,却没有,信里满满的都是对我和对你的愧疚,也有对咱们的阿耶的。”城阳公主伸手又把信推得离李明达更近一些,“你不看看?”
“不看,早说了,这是大哥给十六姐的信,我不该看。”李明达道。
“是愧疚了不敢看么?”城阳公主问。
“我愧疚什么?我有做错的地方么?”李明达反问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愣住,“那你——”
“大哥逝去,我何以不哀伤?多年的兄妹情谊,抹不掉。但这不能说明我对我当初所为之事愧疚,谋反终究是错的,这个是非曲直不会变。”李明达语气异常坚定,态度更甚,令城阳公主望而生畏。
城阳公主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倒是我,糊里糊涂,怨错了人。”
“十六姐失了挚爱,一时想不开倒也在常理之中。”李明达劝慰道。
城阳公主见李明达还给自己台阶下,欣慰的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姊妹们之中,真的只有你活得最明白了。不过我今天听说个消息,阿耶给房世子指婚了,而且不是你?”
“嗯。”李明达应承。
城阳公主诧异,“难道你不喜欢他?当初你们俩来我这里查案的时候,我瞧着你们配合得很好,而且他瞧你的眼神,那真是恨不得把你看化了。你跟十六姐交个底儿,对他到底有没有心思?”
“指婚都下来了,说这些多没趣。”李明达打量城阳公主,“我瞧着十六姐好些了,也就放心了,先告辞。”
“不许走,偏要你把事情说明白。”城阳公主拉住李明达,见李明达坚持要走,她看眼桌上的那封李承乾的亲笔信,“就是不跟我说这个,我劝你也该把信看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是谁害你跌落了悬崖么?”
李明达惊讶了下,看着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石子的事?”
“十六姐怎么会知道?”李明达皱眉。
“自然是这封信。”城阳公主斜睨桌上的那封信,“大哥说的。”
大哥竟然知情?李明达忙要去取信,却在这时城阳公主用手把信按住了。
“才说不看呢,这会儿又看了?你想看也行,那就要和我说实话,你对房世子是否有什么心思。”
“十六姐为何要逼问我这个?”
“崔家。”城阳公主直白地看着李明达,回答也异常坦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