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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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五娘皱眉,“有什么好考虑的,书上的内容我早就倒背如流,之所以要这本书,不过是不希望你把其中的内容公布于天下,你心里很清楚的。这个交易很公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坠崖的真相是什么吗?”

李明达立刻回看萧五娘,抬手就把那本书丢到了萧五娘的跟前。

萧五娘被绑着手,并不能拿书。

“交代清楚,一会儿堂审之后,你就可以把书拿走。我以公主的身份,向你承诺。”

萧五娘知道李明达的为人,自然不会怀疑她的承诺。此刻虽不能拿书,她就用膝盖将书压在了下面。

“公主之所以坠崖,是因为前太子妃苏氏和公主在崖边起了争执,她误推公主下了山崖。”萧五娘看李明达,“这就是真相,不过如今苏氏人都已经死了,连前太子也不在了,公主想追究也没用了。”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可靠?”李明达故装不知地询问萧五娘。当然,从萧五娘刚刚的回答中,李明达也知道了一件事,至少她身边并没有萧五娘的人,所以萧五娘并不知悉她早就知道苏氏推自己下崖的情况。

李明达动了动眼珠子,随即在心里对萧五娘的能耐有了一个大概范围的评定。想清楚这些之后,李明达的眸子更加清亮了。

“因为我当时刚巧在场,远远地旁观。”萧五娘道。

李明达的目光立刻凌厉的射向萧五娘,“所以扔石子的人是你!”

萧五娘愣住,在与李明达的对视之中,她明白了什么,转而笑起来。

“原来公主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呢?公主今天可是给了我很多的惊喜,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这里。小小一颗石子也值当公主一直惦记,五娘觉得荣幸之至。”

“我看是你恶心恶毒之至才对。”尉迟宝琪咬牙,恨不得用目光就把萧五娘当场射死!

萧五娘无所谓地扫一眼尉迟宝琪,又继续和李明达对峙。

尉迟宝琪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气得双手握拳直发抖,这辈子他就没有这么生气过。狄仁杰在旁帮忙拍拍尉迟宝琪的肩膀,劝他不要和一个变态较真。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书收回。”李明达托着下巴,淡然地看萧五娘。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淡然,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情绪激动的话一定会被萧五娘看出破绽,这样只会令堂审变得更加艰难,故而李明达一直强压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好吧,就和你说实话。”萧五娘道,“当时我不想在吵,还在关键的时候扔了一个石头打在了太子妃的脑袋上,让她及时作出判断,松开了手。然后公主就唰地一下,整个人掉了下去。可真奇怪呢,公主从那么高的悬崖之上坠了下去,竟然……没死。真是令人失望呢!”

尉迟宝琪听到这话,气愤地又想张嘴骂,房遗直立刻给狄仁杰使了眼色,绝不允许尉迟宝琪在这种关键时刻插话。眼下正是令萧五娘供述的好时机,任何打断都很有可能让她改变主意。

狄仁杰会意,赶紧拽着尉迟宝琪,看他要说话,就先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尉迟宝琪听狄仁杰的小声嘀咕之后,就听话地去看房遗直,这才发现房遗直看自己的眼神很严厉。他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谨记不再插嘴。

“我要知道原因,你为什么要让苏氏松手,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李明达紧盯着萧五娘。

萧五娘翘起嘴角,“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决定真明智,只是可惜公主坠崖并没有死,要是死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

萧五娘这话说出来,立刻引起了屋里所有人愤怒。不过当下是堂审最关键的时刻,公主都没有发话,大家只能选择安静地旁观、隐忍。

“不过我当时并非一定要害死公主,只是刚巧撞见到那场景,就顺水推舟扔了一块石头而已。”萧五娘说得很轻松。

“刚巧撞见?”李明达重复了一遍,“可我觉得并不巧。我曾让人调查过,我坠崖前后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你有。如果你当时真的在场,那就说明你都不在场证明提前计划过,有假。”

“公主英明,确实如此。我的婢女清寒身形和我十分相像,那天上山之后,有个婢女告诉我她看到了太子妃在林子里,我根据桥果然如此,苏氏还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必然有鬼。我就和清寒换了衣服,让清寒了蒙了面纱扮成我,若有人问起为何蒙面,就说是被毒虫蛰了一下,脸不好看。而我就一直跟着苏氏,随后就发现他偷偷的去见了吴王,本以为这事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后来公主出现了,和她吵了一架,她误推公主,我便顺水推舟扔了石头。这石头扔得目的就是想分散她注意,让她惊一下好松手。不过瞧样子苏氏当时好像并没有受惊,不过最后她还是松手了。 ”萧五娘忍不住感慨,“看来是公主的人缘儿不好啊!”

“说了等于没说,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何要让苏氏松手害我。”

萧五娘:“我以为公主已经领悟了,那我就说的直白点。苏氏害公主坠崖了,这件事定会影响她,并成为心魔,于是这就成了苏氏最为致命弱点。苏氏当时乃是堂堂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我回头若能凭此控制她,必助我父亲成就大业。”

“原来如此。”李明达重新审视萧五娘,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认为直爽热心肠的好姐妹,竟然是这样一个阴毒算计的人。

“之前大家还觉得我推定凶手拿乌头山江林、惠宁、安宁这三个女孩练手,还有人觉得不可思议。而今看来,还真是不奇怪了。”

“就是,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人都没见过世面。”萧五娘附和道。

“你真是疯了!”李明达没有,过多评判,继续让萧五娘交代,“说说季望。”

“还用说么,这个人早就暗中喜欢我,趁机用用它是自然而然的事。却没想到他这个人谎话连篇,就会乱言哄女人,以至于我对他这个人判断失误,无法完全掌控的他。但是人已经开始调教了,就退不回去,索性就先用着,却没有想到他的事这么快就败露了。我因为担心他供出我,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动手把他杀了。”

“你能耐倒是不小。”

“这是自然。”萧五娘自傲道。

“不过既然能耐厉害,怎么会连个能杀人的手下都没有?”李明达接着又问。

萧五娘:“季望这个人疑心重,未免出现意外,我必须亲自去动手。”

李明达点点头,“这倒是事实,不过却也说明你属下的能耐不够,至少没有调教出像石红玉那样厉害的。”

萧五娘皱眉,“像石红玉那种人是万里挑一的,我的身份多有不便,出门的机会少,自然难寻觅有才之士。不过公主却是个厉害的,若是假以时日调教有方,将来必然十个石红玉也抵不过!”

萧五娘说到最后,嘴角洋溢着挑衅的笑。

她是故意拿这话刺自己,李明达心里很清楚,自然不会上她的当。不过在场的众人特别是尉迟宝琪,听到萧五娘竟然拿石红玉和公主比较,气得五脏六腑都飞起能杀人了。

房遗直盯着萧五娘,安静地,但眼里早就结满了冷霜。

“最后的问题,你手下有多少人,除了季望之外你还调教过谁?”李明达问。

萧五娘愣了下,眨了眨她的杏目,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李明达,“公主觉得这种事我会说么?从公主让人杀了我父亲,叫人灭了互相帮开始,你我之间的仇就不共戴天。我从那时候开始,眼里就没有别的,只恨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不过我死了,还有更多的我出现,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公主。我劝公主以后还是最好在宫里呆着,不要再出来了,因为外面是我的天下。”

“胡说八道什么,快交代,你属下还有什么人!”尉迟宝琪听到萧五娘威胁,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萧五娘挑眉笑,哈哈笑,前仰后合。忽然间,她趴在地上,撕咬起地上那本书,把咬下来的书页狠劲地往肚子里吞。

“快拦着她!”尉迟宝琪也知道这本书的紧要,忙喊人。

萧五娘随即一屁股坐在书上,接着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尉迟宝琪随即看到地湿了。

房遗直皱眉,忙抵了帕子给李明达,引她离开。尉迟宝琪和狄仁杰随后也反应过来,跟着出来了。

尉迟宝琪脸胀得通红,气急败坏地骂:“这……她、她竟然……”

“杀人都不择手段,这点事对他来说算什么。”房遗直道。

“可也太……我真没想到,他毕竟是萧家教育出来的名门闺秀,以前在人前也是落落大方,斯斯文文,竟然……”尉迟宝琪顿时觉得反胃捂住了嘴。

狄仁杰也觉得不太舒服,用扇子不停地扇着,强迫自己冷静。

李明达的起初感觉其实跟他俩差不多,不过手里拿着带有明廷香的绢帕堵住鼻子,让她顿时忘了那种被恶心的感觉,情绪也莫名地安定下来。

“这个萧五娘确实……”房遗直顿了下,“不择手段。”

尉迟宝琪知道房遗直一向修养好,不说脏话,听他这个形容哈哈笑起来,“说的妙啊,为了毁了那本书,她竟然不择手段的当堂就……我的天啊!我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恶心我自己!”

尉迟宝琪说罢就转过头干呕了两下。

狄仁杰:“行了,快别说了。”

房遗直侧身问李明达:“还审么?”

“估计审不出什么,再审就要用特殊的法子。”

房遗直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没皮的书,塞到了尉迟宝琪的手里,“接下来就看你了。”

“这是什么?”尉迟宝琪举起来看看。

李明达:“刚刚萧五娘毁坏的那本——”

尉迟宝琪一听,立刻嫌弃的把书丢了。

“是假的,不过是一本普通的吐蕃文书,知识封皮换了,真正的内容在这里。”李明达看一眼尉迟宝琪,随即垂眸,看着地上的书。

尉迟宝琪反应过来,忙致歉从把书捡了起来,随即乐道:“我回头,就用她好好折磨萧五娘,不把她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榨干了,我的姓倒着写。”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就审,审不出来就罢了,只要圣人允准消息一传来,便让萧五娘死。”房遗直和领导眼神交流之后,就对尉迟宝琪说道。

尉迟宝琪应承着,这就带人去牢房。

房遗直随即劝李明达暂作休息。

狄仁杰还在琢磨案子的细节,跟着在侧堂坐下之后,道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那萧五娘当初是穿着男装上了乌头山?”

房遗直点头。

“那个声称是他舅舅的,要接走她的人又是谁?”

“应该就是李大亮。”

“当初乌头山三个女子为之争抢邀功的少年竟然是个女的。诶,不对啊,江林不是认了萧锴么,不然她怎么会为了萧锴说谎话?”狄仁杰十分疑惑地感慨。

李明达和房遗直相视笑了下,随即让狄仁杰带着江林,去见一见萧五娘便知。

狄仁杰立刻应承去外,随后不久就回来了,和二人回禀。

“江林看到萧五娘的脸之后,惊诧得不得了,也很惊讶于她女子的身份。原来萧五娘起初出于谨慎,就隐藏自己的身份,扮成少年的模样,还学了萧锴,顺便在耳后点了一颗痣。因为思虑到江林等被官府缉拿的情况,她诓骗江林等说她以后面容会千变万化,但唯一不变的是耳后的那颗痣。江林等十分崇拜她,觉得她能力通天,竟一直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其实从她教导江林等人作案的手段看,就可推知她的做法如何。”

“对,伪造证据,更改性别!”狄仁杰道。

三人随后喝了一会儿茶。

天色渐晚,宫里但消息仍然没有送过来。

狄仁杰奇怪,踱步到门边往外望,“怎么会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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