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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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熄了桌上的蜡烛, 眼前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清, 琉璃只觉那层层的帐幔拂过头脸身上, 最后身体坠落床褥之上, 一时昏头昏脑, 如置身云端。

她只来得及唤了声:“师兄……”

两个字才出口, 尾声就变成了暗哑的呜咽,原来已给封住了双唇。

可对于范垣来说,这有些含糊不清的一声呼唤, 就像是一个明晰而叫人无法抵抗的信号。

琉璃是范垣从情窦未开就心向往之的人,更兼失而复得,这份心悦自然是无可形容的。

唯有一点让范垣心结难解的, 就是琉璃如今是以温纯的身体复生, 虽然心里认定了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是琉璃,但一旦看见眼前这张脸, 不免有些警然。

更加丝毫没体会到严太妃所说“绝色倾城”云云, 反而隐隐觉着“败兴”的很。

不管外间那些流言何等荒谬, 范垣实则却是个颇为“洁身自好”的人, 从不去沾染爱好什么美姬娈童之类。

这一则源于他的出身, 以及幼年的惨迫经历,二则, 却是因为他后来入了陈家,从此对琉璃许了心意, 所以更难再把其他任何女子放在眼里了。

只是他正当盛年, 年富力强,精力充沛,又终于遂了心愿娶到了琉璃,本该夫妻和合,鱼、、水交融的。

偏偏因为琉璃顶着的是温纯的皮相,让范垣每次想要行事,心底都有些无端打憷。

虽说起来好笑,只是当看着这少女绝色的脸孔的时候,想到要跟她做那些至为亲密的事,范垣竟隐隐地有种背叛了琉璃,甚至也背叛了自己的心虚感。

所以就算两人成了亲,朝夕相处的,日渐和合自在,仿佛无有不满,处处都好,唯有这一件事,令人头疼。

宫里的李嬷嬷跟陈冲说“难言之隐”,想来竟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虽然范垣跟琉璃的情形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倒也可以真个是有难以言说的隐衷而已。

只是毕竟整天耳鬓厮磨,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相看不相亲,自然是意难平。

范垣心中早闷了一肚子的火,此刻更因提到了先帝,就像是打翻了陈年的醋罐子,还顺便将一把烈火扔到了桐油上去,再难克制。

范垣听着琉璃那一声轻唤,因不能看见,心里那一关过的就比较容易了。

床帐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窸窸窣窣中,夹杂着几声衣料被撕碎的“嗤啦”声响。

怀中少女的胴体,柔软而芬芳,一如范垣记忆中琉璃的气息,越发难分真假。

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听到琉璃叫道:“师兄!”

范垣正在着急地摸索那些琐碎重叠的衣裳,气息未免有些不稳:“怎么?”

琉璃挣了挣,却觉着像是一条给捞上来的鱼,给人紧紧地掌握在手中,凭他红烧清蒸,为所欲为。

可因他的动作不知收敛了些,琉璃惊怕起来,举手轻轻地试图推开范垣,一边说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范垣神魂颠倒,随口说道:“难道你不知道?”

“师兄,”琉璃不住口地叫道:“师兄,师兄!”因为知道外间有人,生恐给人听见,便竭力压低了声音。

范垣听得又是心动,又有些心烦……这毕竟不是他记忆中琉璃的声音,很想将她的嘴堵住,只不过他毕竟是初次临阵,又加上黑暗之中,行事很不方便,便哑声问:“怎么了?”

琉璃忍无可忍,叫道:“你弄疼我了!”

暗影中范垣动作一僵,原本还扣着她的手腕,这会儿便猛然放开。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控,手下没轻没重的,只怕真的伤到了琉璃。

然而想到自己失控的原因,却又无端地心灰意懒起来,当即翻身而起,坐在了床边,自己生起闷气来。

琉璃原先见他停下动作,还觉着侥幸。

方才范垣疾风骤雨似的扑了上来,琉璃自觉就像是一梗花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吹折摧断了,但凡他的手掌落下来的地方,随之而来的都是一阵疼痛,好想要给他捏碎拗断似的。

这会子见他停下来,才勉强得了喘气的功夫。

正忍着痛嘶之声,慢慢爬起身来,偷偷地按揉探试自己的手腕,腿上,腰上各处,却又见范垣冷不丁地起身坐在了床边。

琉璃望着他沉默微冷的背影,定了定神,便停了手,只叫道:“师兄?”

范垣不睬,置若罔闻似的。

琉璃想了想,又慢慢蹭到他身后,悄悄地问道:“师兄,你又怎么了?”

仗着夜色遮着脸,范垣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若不喜欢,又怎么会那么着急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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