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祈看到眼前的情形。
他半跪在床上,右手手里握着齿刃,齿刃的刀刃插在一个人的心脏位置。
那个人血肉模糊,身体还在流着血,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骨架纤细,应该是个女生。
女生的右手手腕正被他握着,那截手腕皮开肉绽,露着森森白骨,一柄染血的短刀掉在女生身侧。
归祈的左手小臂与手腕还在流着血,就是被那把刀割伤的,鲜血滴在床单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归祈再三确认床上的东西没了威胁,才收了齿刃。正要下床,却听到一声轻唤。
“归祈。”
是南玄泽的声音。
那一声轻唤声音不大,跟风一样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归祈回头,就见南玄泽正站在床边看着他,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沉沉,看不出是喜是怒。
归祈眨了眨眼。
因为扭头眨眼的动作,额头上的血流了下来,归祈眯了眯眼,避免血流到眼睛里。
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来,大拇指轻轻得抹去了他眼角的血。
南玄泽倾着身,动作很轻很轻,好像稍微重一点儿,他轻抚的人就会禁不起他的碰触而彻底消失一样。
归祈心里一颤,赶紧捧住南玄泽的手,连声安抚:“南玄泽,我没事,我没事。”
南玄泽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秒,归祈被男人抱进怀里,南玄泽把脸埋在少年颈侧,双臂死死得抱着归祈。
南玄泽的力道很大,像是想要把归祈揉碎了融入进他的骨血,如此,便可以天涯海角,生死与共。彼此相伴,永世不离。
骨头被男人勒得生疼,归祈却没有挣扎,他叹了口气,勉强抬起胳膊,回抱住身体在微微颤抖的男人。
他轻轻得拍着南玄泽的后背,哄孩子一样轻声说:“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
南玄泽微微得侧头,透过归祈耳侧的碎发,看到了床上没有生息的东西。
男人暗沉冷漠的眸子里闪过浓郁的血色,目光有一瞬的疯狂,但最终,又沉归于平静无波。
归祈胳膊上的伤口不浅,还在流血,南玄泽的衣服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南玄泽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沸腾的情绪,把归祈抱起来,走向沙发。
把人小心得放在沙发上,又在归祈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南玄泽拿出个小箱子,半跪在地板上,捧着归祈的胳膊,轻手轻脚地止血,清理,包扎。
南玄泽全程低着头,归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男人身上阴沉冷厉的气息,不断升腾的戾气,已经说明了问题。
在包扎手腕的时候,归祈突然弯了弯手指,刮了刮南玄泽的手心。
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
南玄泽的声音有些哑:“别动。”
胳膊上的伤深可见骨,手腕上被割了三刀,刀刀皮开肉绽,居然还不老实!
归祈不觉得有多疼,但见男人要生气,他立刻分散男人的注意力:“你找到的那张纸条呢?”
南玄泽:“扔在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