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许时思维跳脱地说着:“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把我留给院长,然后凭借着自己的每一次经验,拿到证据和章亦得离婚了,还把他送进去一段时间,虽然现在他出来了,但她还是好厉害。”
他很少这样多这么多话,平日里也都是被挤出来的。
“你妈妈确实很厉害,”江运他不知道回想起什么,笑得很温柔,小声咕哝,“我妈妈如果碰到你妈妈,应该会很高兴认识她。”
他声音太小,许时没听清,想让他再说一遍时,江运却又假装没听到。
许时垂下眼,看不清神色,没过一会儿他又重新翻看着那箱东西,看着上面的照片喃喃说着:“你说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不在了,院长也是。”
有两个爱他的妈妈,可当他切实感受到这份爱时,都不在了。
就在许时有些失落时,江运忽地站起,捧着他的脸揉搓一顿,十分认真:“所以你以后要过得好一些,开心一些,这样她们才会放心。”
“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对我失望,如果我那时候多和院长说说话,她会不会就不走了,”许时说,“如果我妈没有我是不是就能早点离开他了?”
许时现在的状态太敏感,江运碰到过太多这样表面无所谓实际上疯狂内耗的人,他知道这样很累,会怀疑自己,但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纯善的人。
很多时候他没有耐心去安慰这样的人。
但眼前这个不一样,这个他心疼。
江运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想抱他,想让他开心。
“怎么可能失望?就算不认识不熟你也会给同学们讲题,冒昧地入住你的宿舍你也没有敌视我,自己那么瘦,路上的小狗却养得那么肥,被欺负了也没有变坏,你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别人,”他低头和许时相互注视,轻声说着,“这么好的人,上哪找?她们要是知道你,一定很骄傲。”
江运顿了顿,又说:“而且,你就算现在多说说话,多表达一下你的情绪,也并不晚。”
许时一愣,他望向江运,只见他缓缓弯腰,伸手指了指心口,接着牵着他的手,放到了上面。
“你听,”江运说,“被爱过的人,心里可以装下很多人,她们就在这里陪着你。”
许时喉头猝然发紧,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颤着声音重复:“江运……”
“我在,”江运把他用力抱在怀里,扣着他的手,一直不厌其烦地回应着,“许时,以后我也会一直在。”
所以别难过,但是难过也没关系。
或许是许时知道了他也在被爱着,又或许是那天晚上两人说了很多,那个名字仿佛解开了好运的封印,章亦得在他生活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