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保证(2 / 2)
赵慎往前迈了一步,没有理会两位兄长。
赵夔和赵翼到底没有为难他,也不敢将他逼急。
这一晚睡不着的人何止赵家三兄弟?赵淑婉在院中散步,脑中昏昏然,近乎失落到了极点,垂头丧气,连她引以为傲的美貌也没有放在心上了。
朱浩天刚从外面走马斗鸡回来,就见赵淑婉手中扯着一朵盛开的芍药,眉目忧伤,情丝万屡,莲步毫无规律的慢慢迁移,一看就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寂寥失落。
朱浩天止了步子,挥手让身后的随从退至一侧。
小姑娘芳心初动,定是多番矫情,朱浩天没有往前,罕见的安静的站在原地,如他所料,果然赵淑婉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眼看着二人就要撞上了,朱浩天觉得,他得提醒一下赵淑婉,这里并非是侯府的内院,这要是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那如何是好?
姑娘家应该学会自保才对嘛!
朱浩天咳了一声,“咳咳,淑婉妹妹,你在这里作何”肯定是有意等着他,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每晚必定经过此处?否则,赵淑婉没有理由这个时辰还在园子里赏花!
朱浩天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半截得赵淑婉,眸中强装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着,“淑婉妹妹也觉得今夜月色宜人……”
赵淑婉的思绪被人彻底打乱。
她只是憋不住,从院子里一路走了出来,却不想一抬头就碰见这厮,什么月色宜人?他没甚毛病吧?
赵淑婉手中的芍药塞进了朱浩天的手中,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她身后的丫鬟当即追了过去,“姑娘,您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让老太君知道了,保不成罚您禁足。”
朱浩天低着头,看着掌心粉白色的芍药,他脑子里思绪飘飞,刚才看见赵淑婉的脸颊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粉红,大眼水莹亮,秀眸惺忪,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他心道:糟了,淑婉妹妹是真的心悦我了?这不是迫害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么?旁人也就算了,可赵世叔毕竟是父王的至交,我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倒是没关系,可赵家的姑娘是.亵.渎.不得的!
朱浩天负手而立,仰头望着一弯浅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思量之中。
时辰还早,赵宁正伏案临摹。
赵慎的字,亦如其人,金钩铁划、骨气洞达、遒劲有力,绝非她这个小姑娘能临摹出来的,这才几刻钟未到,手腕已经酸痛不已。
想要讨好未来的帝王,还真是不易啊。
赵宁欲哭无泪,她又不用科举入仕,为何四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正折磨着,门扉从外被人推开,赵宁以为是春竹和夏雪,就问,“冰糖雪梨炖好了么?”
前阵子给赵慎送参汤,她自己也喝了不少,近日总觉格外燥热,需要降降火。
“这么晚了,还吃什么冰糖雪梨。”赵慎的声音传来时,他人已经走到案前。
赵宁左右顾盼,却见屋内再无其他下人的影子,肯定又是四哥暗中做了手脚,赵宁即便有意见,也不敢提出来。这天下将来都是他的,他要上天下地,她都管不着。
赵宁仰起头,在赵慎凝视的眼神中,彻底错愕,她想起了什么,忙拉着白纸将刚才临摹的东西盖住。
要是让赵慎瞧见,她将他的字画临摹成这样,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没想到,小五如此案牍劳形。”赵慎淡淡道,眸色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哼,一定是在笑话她。
赵宁正想着说辞,赵慎却由衷的夸道:“还不错,有进步,假以时日,会有一番作为。”
赵宁目光呆滞,被赵慎的话惊的魂儿乱窜,她要是有所所为,那普天之下的大儒是不是都西去了?
一定还是在笑话她。
赵宁从圈椅上起身,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赵宁关切的问,“四,四哥,你今日伤着哪里了,我去取药箱,去去就来。”
赵宁的身子跃过赵慎时,手腕轻轻一紧,被他捉住了。
他力气恰到好处,刚刚要将她拉住时,一手又抵住了她的细腰,让她不至于倒下去。
“结巴还没好?”赵慎脸色十分正经的问道,嗓音不温不火。
赵宁倏然之间又懵了,在赵慎审视的目光中,她彷佛被凌迟了数遍。
好不煎熬。
嗯,一定不能再结巴。
“我-挺-好。”她语速很慢,掩盖了突然起来的结巴。
真是奇怪了,这一定是个巧合。她说话从来都是正常的,还没有结巴的时候。
赵慎的掌心微热,渐渐从她的腰肢移开,最终落在了赵宁纤细的肩头,不轻不重的摁着她坐下,“那既然如此,四哥只能对你下手了。”
对她下手?她什么坏事也没干啊?刚才还夸她临摹的好呢!
他眸中淬了一层奇怪的笑,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根寸许长的银针,粗细足有纳鞋底的长针那么骇人。
赵宁惶惶然,以为眼前一切都是假的,她这半年已经表现的很好,赵慎没有理由‘迫害’她。
这是要施刑?
“四,四哥,我……我什么也没干!”赵宁就差嗷嗷求救了,赵慎鲜少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少年的脸逼近,看着小姑娘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的摸样,她软绵绵,无力针扎,偏生双手抵在他胸口,不让他再靠近了,赵慎又笑了,循循渐诱的引诱她,“我们小五乖,不疼的,四哥保证,一会就好。”
这么粗长的针,肯定好不了!
赵宁欲哭无泪,再逼她,她真的会哭给他看了。
“我,我好好临摹还不行么?”赵宁见识过赵慎的手段,当鬼魂的那些年,她要不是隐形的,也会吓得够呛。
到了这时候,小姑娘还以为是因为字画没有临摹好
她即便是画只王八,在他眼中也胜过万里锦绣。
少年的胸膛靠的那么近,摁着她的肩头,看似无意的将她往怀里摁。
赵宁的所有注意力就放在银针上,这一针插在身上,她是不是又该当数年小魂儿?
“我,我怕。”赵宁都要哭了,不带这样玩的,她到底对赵慎做了什么?以至于他这样对她?!
“四哥在,你怕什么?”少年的嗓音循序渐进,清凉的薄荷香无孔不入的钻入鼻端。
赵宁:“.......”就是因为他在,她才更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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