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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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想一下:“您不告诉弟弟, 弟弟可没心思办事。”

“老四!”太子瞪眼, “你不去孤找五弟。”

“去去去, 多大点事儿就找五弟, 弟弟现在就去。”太子渐渐有人气, 不再像以往孤傲的跟个仙儿似的。胤禛险些忘了太子无论怎么变, 依然是太子, 大事面前容不得他这个弟弟置喙。

石舜华望着拔腿往外跑的胤禛,扑哧笑道:“你吓唬他做什么啊。”

“你不了解老四。”太子道,“佟皇后在时, 老四被她惯得天不怕地不怕,老九见着他都绕道走。后来佟皇后病逝,德妃不愿意养胤禛, 胤禛也是个硬气的, 汗阿玛问他怎么办,叫他自己选, 他想也没想就要出宫。

“在宫外这几年自己当家作难, 看似比以前稳重多了, 但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孤怕他由着性子来, 走到半道上因为好奇, 当街把箱子打开徒生事端。”

石舜华:“黄金全部运到国库,四弟一样会知道。”

下午五点三刻, 太阳落山了,胤禛跑回东宫, 刚一进去就喊:“太子二哥!”

“爷在东次间。”晋江提醒道。

胤禛脚步一顿:“他知道我会过来?”

“殿下说依四爷的性子肯定会过来。”晋江道, “令奴才在门口等着给四爷开门。”

胤禛跨进东次间,见太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案几上放着果子和冒着热气的茶水:“好不悠闲自在啊。”

“给你准备的。”太子呶呶嘴。

胤禛发现果子和茶水是双份,瞥他一眼,冷哼道:“这还差不多。”捏一个麻花,边吃边说,“二哥,你可不知道,我和崔掌柜驾车分六次才把那些箱子拉完。

“同国库官员交接时,他说想拆开确定一下,弟弟也想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就同意了。箱子全部打开,弟弟差一点就吓死过去。我到现在胸口还砰砰跳个不停。你说我要是被你给吓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你既然这么害怕,孤的两个庶子过继给你一个?”太子打断他的话。

胤禛一噎,险些呛着,连忙灌一口水:“开玩笑。不用,弟弟不缺庶子。”

“你还记得?看来没吓傻。”太子微笑道,“那你就再好好想想,你押运的那笔黄金是杂货店卖福/寿膏得的,洋人会分多少。”

“等等!”胤禛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洋人也赚那么多?!”

太子:“没有杂货店多,但也没差多少。”

胤禛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爷抄了他们!”转身就走。

“站住!”太子揉揉额角,“人家凭本事赚的钱,你个光头阿哥去抄谁?!”

“我,我……”

太子:“我什么我?坐下,喝你的茶。”

“二哥,将近二十万两黄金欸。”胤禛伸出两根手指,“你是太子,你是储君,说句大不敬的话,过几年这天下就是你的,那么大一笔黄金流进洋人的口袋,你就甘心?”

“错了。”太子道:“你送去国库的有二十五万两。洋人那一份是十多万两,没你想的那么多。”

胤禛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一百万两白银……一年的屯田赋也不过二三十万两。二哥,那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太子:“在其位谋其政。孤如今只是太子,这等大事还轮不到孤。真有那么一天,孤自然会向洋人讨回来。现在明白孤为什么叫你看紧年底出海的八旗兵丁?”

胤禛点了点头:“汗阿玛有没有说准备怎么做?”

太子放下手中的《道德经》,笑道:“孤听你二嫂说,她把写有曹寅名字的账册放在最上面,汗阿玛翻开几页就能看到曹寅。孤其实比你还想知道汗阿玛会怎么处置他的心腹。”

“曹寅?汗阿玛奶娘的儿子。”胤禛想起曹寅是何人,惊讶的合不拢嘴,“二嫂可真够,真是机智。”

太子跟曹寅不熟,不在乎他是死是活:“只是曹寅也牵扯进来,汗阿玛难免会迁怒石家。”

“石家除了石琳都在守孝,汗阿玛想逮住他们骂一顿也找不到机会。”胤禛道,“赶明儿他们出孝,两个大侄子也该满月了。汗阿玛看到两个大侄子,纵然对石家有天大怨言,也不会跟石家计较。

“再说了,小小的苏州织造在那东西上面用掉一千两黄金,满朝文武也算是亲眼看到江南有多么富饶,他们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合计,趁机把自己的人塞过去,更没心情跟石家计较。”

“你说得对,但用福/寿膏上瘾的人可能会咬着石家不放。”太子叹气道,“也幸亏石家老太爷去的巧,不然,明儿一早弹劾石家子弟的折子,可能比今天孤送给汗阿玛的账册还要多。”

胤禛反倒不这么认为:“二哥,只要你是太子,就没人敢明着跟石家过不去。”

“大哥和三弟呢?”太子问。

胤禛呼吸一窒:“我,我怎么把他俩给忘了。”不禁懊恼,“上次二嫂只是不用缠足的宫女,纳兰明珠就能闹得天下皆知,这次……”

“大哥和三弟胆敢趁机挑事,我就去惠母妃和荣母妃那里坐坐。”石舜华走进来,“爷大可跟大哥和三弟明说,他们在前朝为难你,我就为难他们亲娘,顺便跟大嫂和三弟妹聊聊。这话绝不是吓唬他们。”

胤禛目瞪口呆。

太子哑然失笑:“你怎么过来了?”

“喊你用饭。”石舜华道,“宫门快关了,四弟,我们就不留你了。”

胤禛看向门外,门房已点上油灯:“太子二哥,我先回去了。二嫂,弟弟想提醒你一句,你肚子里是俩孩子,不是两颗蛋。”

石舜华心梗。

“噗!”太子笑喷,“这个老四啊。太医说你极有可能早产,有事没事都不准出去。万一孩子突然想出来,你是打算生在延禧宫还是生在钟粹宫?”

石舜华无言以对。

太子:“孤这么大的人了,以前靠爹,现在靠媳妇,以后还怎么治理天下?”

“以后靠文武百官。”石舜华道,“朝廷养他们就是留着做事的。”

“行,你说得对,咱们用饭去吧。”太子走到石舜华身边,“要不要孤扶着你?”

石舜华:“不用。”轻轻松松跨过门槛,一点也不像有五个多月身孕的人。”

胤禛望着身后紧闭的大门,深深吸一口气,到家就对四福晋说:“以后在宫里碰到二嫂,二嫂说一你不能说二,她要你往东,千万不能往西。二嫂和额娘吵架,你要不都不帮,要不就劝额娘,别跟二嫂吵。”

“为,为什么啊?”四福晋不解,“宫里出什么事了?”

四皇子胤禛长叹一声:“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太子这几日太累,饭后也没去书房,直接随石舜华进屋歇息。

索额图府,纳兰明珠府和佟国维府上灯火通明。三位朝廷重臣,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困意。

隆科多推开书房门,看到几个堂兄也在书房里,不禁眨了眨眼:“今儿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

“你说谁呢?!鄂伦岱大怒。

法海提醒道:“大哥,叔父喊咱们过来商量事,不是来跟隆科多吵架。”

“可你听听他说的叫什么话。”暴脾气鄂伦岱很不高兴。

佟国维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多宝阁上的盒子,拿出两个婴儿巴掌大的瓷盒,“你们认识这个么?”

“什么东西?”隆科多走到佟国维身边,“药膏啊。父亲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没?”

“侄儿如果没猜错,叔父手里拿的是堂堂杂货店卖的福/寿膏。”法海道,“一盒十两黄金。”

鄂伦岱心中一突:“叔父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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