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茶认错(1 / 2)
石舜华试问:“八弟请我过去, 不是太子?”
“是太子妃您, 不是太子殿下。”来人道, “奴才刚从延禧宫出来, 惠妃娘娘也说您过去比较好。”
弘皙拽一下石舜华的旗袍:“嫡额娘, 怎么了?”
“没事, 别担心。”石舜华道, “嬷嬷,带弘皙回后院,跟李侧福晋说看着弘皙写完字, 再把纸上的字念五遍,再放他出去玩儿。”
“奴婢记下了。”伺候弘皙的嬷嬷意识到不但出事,事情可能还不小, 抱起一脸懵懂的小主子就疾步往后院去。
石舜华接着问:“出什么事了?”
“他怎么在这儿?”太子看着大门敞开, 石舜华和一个很是眼熟的男人站在院子里说话,走近一看, “八弟过来了?”
“爷?”石舜华听到声音, 一扭脸, “忙完了?”
太子:“孤回来看看你好些了没。”往四周看了看, “八弟没来?”
“没有。”石舜华道, “他刚才说八弟请我过去一趟,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事,您就过来了。”
太子看向胤禩的常随:“八弟和八弟妹打起来了?”
常随猛地抬起头:“殿下您知道?”
“猜的。”太子道, “八弟做事向来周全, 连弘皙的生时这么小的事都不会忘,不是他无法解决的事,他不会使你来请太子妃。说吧。”
“嗻。事情还得从今儿早上说起。八爷一早起来就吩咐奴才去提醒侧福晋,一旦福晋出来,就去给福晋请安。
“八爷怕福晋使性子,两位侧福晋请安的时候,爷一直在旁边看着。相互认了人,八爷不待嫡福晋开口就吩咐厨房摆饭,吃了饭就来给惠妃娘娘和爷的额娘请安。后来,后来……”
太子:“后来怎么了?你别看太子妃。”
“后来八爷和福晋来东宫跟您和太子妃请安,您说太子妃身体不舒服,一个人见的八爷和福晋。福晋上车就说太子妃看不起她——”
“放屁!”太子脸色骤变,“太子妃这几日孕吐,吃什么吐什么,早上快把黄水吐出来了——”
石舜华皱眉:“爷,听他说完。”
常随下意识看太子一眼。
太子不屑地哼一声。
常随打了个哆嗦,一见太子妃示意他赶紧说,不敢迟疑:“昨天八爷和福晋大婚,太子妃在府里待一会儿就吐了两次,八爷信太子妃不舒服。于是就劝福晋,太子妃怀的是双胎,比旁人辛苦,但凡太子妃能起来一定不会不见她。
“回到府里八爷见福晋不再提这事,以为福晋不生气了。谁知晌午吃饭,福晋叫两个有身孕的侧福晋伺候。其中一道菜是白切羊肉,一个是清蒸鱼。张佳侧福晋闻不得腥味,那两道菜刚端上来,张佳侧福晋就捂嘴巴。”
“老八的福晋就发火了?”太子肯定得问。
“没有。福晋说张佳侧福晋命不怎么样,身子倒是金贵。八爷假装没听见,也没接话茬。福晋见状,就叫张佳侧福晋给她夹鱼肉。
“侧福晋夹鱼肉的时候,呕了一声。福晋把筷子一摔,叫嚷着不吃了。八爷一边劝福晋消消火,一边吩咐两位侧福晋回房。福晋跟着说,爷是不是心疼了。八爷说不是,是嫌两位侧福晋在这边碍眼。”
“八弟妹不会又把两人喊过来了吧?”石舜华问。
常随点了点头:“福晋说她不嫌两位侧福晋碍眼,然后叫张佳侧福晋给她夹羊肉。张佳侧福晋捂住嘴跑出去就吐了,不是装吐是真吐了。可福晋还在一旁冷言讽刺。八爷见侧福晋挺可怜就说了福晋一句,差不多行了。
“福晋接着就提八爷的名字说,说他终于露出真面目,是不是要学隆科多宠妾灭妻。八爷说福晋无理取闹,没有的事。紧接着就吩咐嬷嬷扶侧福晋回房。福晋说不准走。八爷问福晋想干什么。福晋说不想干什么,继续吃饭,还叫张佳侧福晋伺候。八爷很生气,便说他吃饱了,起身去前院书房。
“福晋拉着八爷不让走,八爷甩开她的胳膊,福晋就嚷嚷着八爷打她。两人拉扯的时候福晋扫了八爷一巴掌。爷觉得福晋也不是有意的,看福晋一眼掉头就走。谁知福晋大喊大叫,说,说太子妃瞧不起她,八爷也瞧不起,皇家没人瞧得起她什么的。”
“合着他俩闹这一出是因为我上午没见她?”石舜华听到常随的心里话,知道他没说假话,很是不敢置信。
“奴才觉得可能还跟皇上和太后都不在宫里有关。”
太子:“汗阿玛在宫里又能怎样?迎亲的人还是内务府和礼官,他又不可能出宫。再说了,汗阿玛在宫里,孤也不可能在老八府里呆半天,最多给老八打个照面就回来。
“孤心想汗阿玛和太后都在塞外,卫氏身份又低,怕外人看不起八弟,不但自己去了,还叫太子妃跟孤一块。太子妃挺着大肚子帮她招呼送嫁的人,还不算给她面子?”
“八爷也觉得福晋太过分,不想再劝福晋,才使奴才来请太子妃”
太子对石舜华说:“你在家,孤去看看。”
“可是八爷——”
“孤不如太子妃?”太子瞥他一眼,“驾车!”
两刻钟后,太子到八贝勒胤禩府上,
胤禩看清来人,暗叫一声坏了,连忙迎上去:“太子二哥,您怎么过来了?”
“孤不能来?”太子睨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有一道血丝,“你那个泼妇福晋抓的?”
胤禩抬头见他盯着自己,脸一红,很是赧然:“她,她也不是有意的。”
太子嗤一声:“找你二嫂何事?”
“没,没什么大事。”福晋太难缠,胤禩想请石舜华过来跟八福晋讲讲道理。怕惠妃多想,胤禩的常随便先去延禧宫跟惠妃说一声。
惠妃虽说养过胤禩一段时间,但她只是皇妃,八福晋不是她正儿八经的儿媳妇,胤禩把八福晋带到延禧宫,惠妃也不好说什么。卫氏身份太低,叫她数落比她身份高很多的儿媳妇,八福晋根本不可能搭理她。于是,惠妃想也没想就叫胤禩的人去东宫。
胤禩料到这一点,坐等他二嫂过来把他媳妇镇住。千算万算没算到,日理万机的太子过来了,“二哥,您若是忙——”
“孤即便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太子脚步一顿,“把你福晋叫出来。”
胤禩倍感头疼:“太子二哥,她是弟弟的福晋,您见不太合适吧?”
“老八,别叫孤说第二遍!”太子陡然拔高声音。
胤禩打了个激灵,连忙跑去后院喊人。
片刻,八福晋跟着胤禩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穿着杏黄色龙纹朝袍的男子,敛下眉眼,走过去就给太子请安。
太子见她低垂眉眼,冷笑一声:“老八的脸是怎么回事?”
郭络罗氏猛地抬头,她是知道胤禩使人去宫里,但她仗着惠妃不能轻易出宫,根本不害怕。一听说太子过来,郭络罗氏心想,总不能是来给胤禩做主的。然而,太子都没跟她寒暄,开口就这么问,郭络罗氏张了张嘴:“我和爷闹着玩呢,手上的指甲不小心碰到他的脸。”
“是吗?”太子不信。
郭络罗氏连连点头:“是的。”
“手伸的够长啊。”太子不阴不阳说一句,话锋一转,“来人,把八福晋的指甲剪掉!”
“太子二哥——”
“你闭嘴!”太子瞪胤禩一眼,“孤没让你开口。”看了看胤禩和八福晋身后的奴才,“孤使唤不动你们?霍林!”
霍林上前一步走:“奴才在。”
“找把剪刀把八福晋的指剪掉。”太子冷冷说。
八福晋脸色微变,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凭什么?”
“就凭你的指甲太长。”太子道,“胤禩乃龙子凤孙,你居然敢伤他。孤不罚你,只是把你的指甲剪掉也不行?”
八福晋张了张嘴,很想不明白,看起来风光月霁,气度不凡,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我只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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