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方毓的指尖莫名弹动一下,似还能感受到带着体温的兔子绒毛残留在上面的软腻触感。
他忽地叹了口气。
倏然间,好似笼在颜方毓身上的阴霾挥去,容秋觉得老婆一下子不气他刚刚的“孟浪”了。
“你说你……”他复又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一只小兔子,到底想要什么呢?”
咦?
这是要继续哄他的意思吗?
还有这种好事!
容秋双眼发亮,脑袋上的兔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小兔子的愿想一向很简单。
娘亲让他来上学,显然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爹亲让他在书院里找到一个老婆,生一窝漂亮的小兔子。嗯,这个愿望也已经实现了一半。
不过在这几个月的生活和流浪中,初初离家的小兔子对于“想要做什么”也模模糊糊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我想——”容秋兴致勃勃地开口,“我想天天都能看见颜哥哥,想天天都能和颜哥哥说话,想——”
这些都是爹娘不曾教给他、也不曾交代他的,虽说是从爹娘的嘱咐中发源,却真真正正是他自己想要的愿望。
容秋越说越不好意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忍不住将头顶的兔耳朵拽下来,包住微微发烫的双颊。
“想,想颜哥哥时常能摸摸我……”
容秋细声细气地说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却从耳朵缝隙露出来,直勾勾盯着颜方毓看。
那直白的眼神、内容,俨然与他可怜兮兮的语气截然相反。
除却这些,容秋自然也没忘了爹爹的叮嘱,要反客为主让老婆给他生小兔子。
但此时自己的计划还只开了个头,他自认为很机智地没有说出口。
然而容秋根本不知道,这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彼时容秋刚刚化形三天,他爹便开始传授他兔修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族内隐秘——怎样假孕去骗心善脸美的人族给自己做老婆。
只是他刚教到一半,便被容秋他娘发现了。
他娘得知自己当年实乃被骗,于是愤而离家,兔妖连忙追妻火葬场,因此他爹根本没来得及告诉容秋,用这个方法有一个条件限制得比较死。
——那就是容秋看上的老婆,首先对方得是个女性。
然而容秋连生理卫生课都只上了个囫囵,对于除了吃喝玩乐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懵懵懂懂,如果按照人族的情况算,还正处于问娘亲“我从哪里来?”的年纪。
他只知道自己是雄兔,雄兔只会假孕,但到底什么是生兔子,该怎么才能生兔子,他根本一头雾水。
爹爹教他老婆要找美人,还要美人心善,那么颜方毓这样一个心善的美人,根本就是他完美的老婆。
容秋心里根本没有老婆不能生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