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半信半疑:“可是我爹跟我娘就一起睡觉呀?”
“正因为那是你的爹娘。”颜方毓说,“夫妻才能一起睡觉。”
我们也是夫……夫夫呀!
容秋好想这么说。
可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早已在心里认定了老婆,老婆肚子里却还没有他的孩子。
那么按兔修们的追老婆进程来看,就是连一半的目标都没达到。
这样看起来,似乎确实没有这样的资格……
容秋不死心地又道:“那林中的鸟雀,还有我的同族们,明明夜里也是挤作一窝睡觉的啊?”
颜方毓:“因而那些都是未开灵智的兽类,而我们是人——”
“我不是人!我是兔子!”
容秋打断他,不管不顾地说:“我是兔子,我就要和颜哥哥挤作一团睡觉!”
不等颜方毓再说什么,容秋又飞快说道:“还是说颜哥哥更想跟我的原型一起睡?可我有了你的小兔子,长老爷爷叮嘱我胎稳之前不能再化原型。”
“只有耳朵和尾巴行不行?”
他没消失多久的耳朵又再次冒了出来,直挺挺立在头顶,透露着主人紧绷的情绪。
“还有颜哥哥之前说过的,不能碰的地方,我——我一定不会碰的!”
容秋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彰显自己绝不二色的决心。
颜方毓张口结舌。
他向来君子端方,却也并不是羞于此事的人。
又或者说因果轮回、阴阳调和,本就是世间大道,在颜方毓看来,与一朵花绽放、一片叶子凋零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面前的人并不是容秋——哪怕只是两人初见时的容秋,颜方毓都会心无芥蒂,甚至是满含揶揄地给他讲解“睡觉”和“一起睡觉”有什么本质区别。
然后再调笑着问他到底是想和自己“睡觉”还是“一起睡觉”。
小兔子没有变,一如初见时的不着调。
他依旧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为了求那人的亲近软磨硬泡、极尽所能。
是颜方毓变了。
他有思虑、有顾虑了。
不止是方才稀里糊涂的小吻浅啄。
还有更早些的,那些赤城的眼神,是一颗热烈向他的小兔子心。
颜方毓一向孑孓独行,凭自己心意传道于世间。
他见过恶人眼中的恨,也见过路人眼中的惧。
他好像站得太高了,高到世人只能仰望他,隔着至高至远,望向他的眼神便如望向神祗般尊敬。
但其实比起自己,颜方毓一向觉得自己的师尊更像是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