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被他陡然无情的话语给砸懵了,有点无措地嗫嚅:“我……”
对, 他不能如何。
从小兔崽到新功法, 只有容秋巴巴追着老婆。
而“善良的美人”归根到底只是被“善良”两个字束缚着,若不再善良, 随随便便就能抛下他走了。
容秋也很喜欢老婆的,他不想被对方抛下。
“我……那……”容秋要哭不哭地向他妥协, “我的尾巴,可以给你摸……”
榻边的颜方毓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摩挲着扇骨,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似是不置可否,又似是一种无声的默认与催促。
容秋见对方竟然真的没有出声拒绝,只好默默褪下身上的锦被,慢吞吞地膝行过去。
磨蹭间,一双长长兔耳从他乌黑的发间顶了出来。
想必此时定也有一团毛茸一同缀上了他的尾椎。
容秋磨到颜方毓身前,可怜巴巴瞧他一眼,企图做最后的祈求与确认。
而这人类铁石心肠,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容秋只好慢慢吞吞地转过身,半真半假地小声抽泣着,对身后的人显出自己一向保藏良好的毛茸茸兔尾。
这一瞬间,容秋感觉到身后的气蓦然发生了变化。
那种千万般危险的感觉又来了……
像老虎黑洞洞的喉口,又像是深不见底的地裂,似能将他一口吞进去。
容秋全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整块后背都火辣辣的。
仿佛落在他身上的并不是颜方毓的视线,而是滚烫的岩浆,从后颈一直淋到脚趾。
容秋拘谨地坐在自己并拢小腿上,十指绞紧,双肩内扣,似是一副十分畏惧的模样。
终于,他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般,微微扭旋上身,小心翼翼地向未知的身后瞧了一眼。
颜方毓还是颜方毓,没有老虎地裂,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容秋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维持着背身扭头的姿势。
瘦削的肩头挡住少年人尖尖的下巴,只露出挺翘的鼻头,和一侧半遮半掩的眼睛。
他像是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有多么我见犹怜,而故意向人展现着姿色。
被濡湿的长睫上下碰了碰,乌溜溜的眸子自下而上地悄然看向对方,如花丛间向人探首探脑的小动物,在靠近前确认对方有没有危险。
“那、那你要轻一点哦。”容秋小声说。
颜方毓在容秋的示弱声中动了。
容秋虽然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人还是坐在离颜方毓一臂远的位置。
他看见对方无言地抬起了胳膊,便倏地扭回头,紧紧闭上眼睛瑟瑟发抖地等着被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