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当然知道自己所谓的小产都是假的,就算他再伤再累,也不会真的危及一只兔崽。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再装这些,若能让颜方毓好转,丹田中的灵团散了都行。
“我没事!”容秋躲开探他脉搏的手,急声问笛昭,“那被反噬该怎么办?”
“颜仙君当是神宫有损,我来便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她顿了一下,微摇了摇头,“但这结界太过强横,连我的神魂也没有办法进去。”
说来说去,竟然都算是颜方毓的鸡蛋壳子坏事。
若不是殿中的颜方毓已经昏了,容秋现在就想回去一拳将人打晕,看看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结界还在不在。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怎么怨天尤人也都不管用。
容秋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湿漉漉的碎发被他撸去脑后,苍白俊秀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如同水洗过的天幕,干净且明亮。
“笛先生不是说我很有天赋吗?”他语气希冀,“需要做什么,我可以现在学!”
笛昭并未直言回答,而是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递了过去。
“这是神识课教所里法阵的阵芯,将颜仙君置于其中会有利于他的神魂修复。”她解释道,“完整阵法一时之间难以搬运,不过此珠约有法阵三分之一的效力,应是有用。”
容秋认真接下:“好。”
笛领宫是为英雄母亲,养崽无数,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可怜兮兮却强作坚韧的小孩。
她忍不住柔声安慰道:“颜仙君的灵力自行护主,便是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不要太过伤神。就像甄先生说的,现下你的身子也同样重要,颜仙君转醒后若是看见你这个模样,恐怕更会伤心呢。”
甄凡略有些惊疑地看了她一眼。
大抵是出于某种医师的直觉,甄凡觉得对方说的“身子”,似乎与他方才的叮嘱是同一种暗示。
容秋点点头:“我明白的。”
他并不是敷衍两人。
此时颜方毓周身护住灵力不散,无法叫旁人近身。
不知是此前的唇瓣相贴抑或是同床共枕,又或者是容秋丹田中孕有他的“孩子”,这才令容秋有了接近他的能力。
因此,无论自己是个多么没用的小兔子,颜方毓也只有他了。
一种凛然的责任感从容秋心中迸发而生。
他不能倒下。
他绝不可能让自己倒下。
郑重谢过两人,又与笛昭交换了灵璧的通讯气息,容秋急匆匆地赶回寝殿。
颜方毓自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他出去接人时什么模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