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体灵力矜矜业业地裹在颜方毓周身,却并不管主人被如何被耍流氓。
盈润的星光甚至在容秋脱人衣服时绕了绕他的手臂,像只被人一摸就躺的小流浪,就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容秋三下五除二将人脱得只剩一套干净的里衣,拉过角落里那条干净的锦被,展开来抱着对方一起钻了进去。
容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他想效仿之前神识课上的自己,借助阵芯之力,再看一眼那座崩解在他面前的月宫。
然而不知是因为怀中人血气太盛,还是阵芯毕竟只有三分之一的效力,无论容秋怎么尝试,都无法再回到进入云海时那种昏昏沉沉、似梦非梦的状态。
容秋压了压喉咙里的酸涩,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颜方毓,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颜方毓身上的浅香被浓郁的血腥气压住了,只有鼻尖顶入他颈根与领口的缝隙时,才能嗅到一丝清浅的、熟悉的气息。
颜方毓阖起眼睛的模样安详而沉静,如果不是这道熟悉的浅香昭示着怀中人的存在,那么他与容秋曾经轻薄过的人偶几乎毫无区别。
容秋那么喜欢那只老婆样式的人偶,爱不释手地将其抱在怀里啃得又秃又蓝。
可当初他有多么喜欢它,如今就有多么讨厌此时颜方毓无知无觉的样子。
容秋的胸口震了一下。
他掏出灵璧,看见是笛昭给他发的消息。
神识课上的法阵里无法使用灵璧,这颗阵芯只有三分之一的法力,便只是信息接收得不太顺当。
她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只是这时才被容秋收到。
没得到容秋的回复,笛昭话说得越来越委婉,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便是安慰容秋不要太过心急,颜方毓尚有余力撑起结界、排开外人,那就代表已做足准备闭关疗伤。
容秋窝在颜方毓怀里,死死盯着消息上“自有安排”那四个字。
即使再委婉,他也读懂了笛昭话语中所暗示的意思。
境界之差犹如天堑,小兔子才区区练气期,与他的大能老婆便更是一个天上,一个海底。
他纵使再焦急,做的这些恐怕也只徒劳无功罢了,不如颜方毓自己调息一个周天的,无需白费力气。
容秋不是不知道自己定然帮不上忙,也不是不知道颜方毓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知道这些,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什么都不做了吗?
也许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对于颜方毓来说都是杯水车薪,但只要有帮助——哪怕只是一丝丝,容秋都愿意去试一试。
不知从何时开始,“老婆”在他心中已经不是简单的、能为他生只可爱小兔崽之人的代名词,而变成了颜方毓本身。
小兔子尚且懵懵懂懂,并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亦是天真烂漫,不知世上总是不会事事圆满。
终有一日,他要面对不仅是被曝露于“老婆”面前的假孕,更是一个连假孕都不会的老婆。
小兔子总要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老婆和亲娘——不,是亲兔崽掉进水里,他只能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