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思考为什么自己从不离身的灵璧会在那儿,下意识就伸手拿了起来。
“你的灵璧一直在震, 我怕把你震醒,便将它关了。”颜方毓的声音响了起来,轻飘飘慢悠悠的, “从前我倒还没发觉,你夜夜揣着这么大一块石头睡觉, 也不觉硌得慌吗?”
“唔?嗯……”容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习惯性将灵气打进灵璧。
“嗡嗡嗡——!”
灵璧陡然跟罹患羊癫疯一样狂震了起来, 数不清的消息蜂拥而至。
容秋被震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捋了捋灵璧上的信息, 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我、我睡了三天?!”
“准确地说是两日两夜,”颜方毓说, “今天才是第三日清晨, 还算不上三天呢。”
两天两夜和三天两夜对容秋来说也没差多少。
他如遭雷殛:“我的课业、作业……还有,勤工俭学——!”
自进了清明, 容秋就跟个被抽打的小陀螺一样片刻不停地转,还从未旷下那么多天。
一时之间, 他竟不知道要先担心自己落下的哪一个。
颜方毓端茶碗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你可真是个大忙人。”
容秋一怔, 这才想起来面前好像还坐着一个更需要关心的,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朝颜方毓跑去。
然而他才在床上躺了三天,又是刚刚睡醒,腿脚软软的还不怎么听使唤。
才刚走了两步,容秋便一脑袋栽在颜方毓身上。
颜方毓忙把手中的茶碗举高,避开了对方的这一扑腾。
“怎么,一睡起来就要人抱?”他揶揄。
容秋一反常态地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殷切的反应,只趴在他的腿上抬起头,关切问道:“颜哥哥呢?好了吗?”
颜方毓一噎。
这小没良心的一醒过来就课业长作业短的,颜方毓心里多少有那么点不舒坦。
可等对方真的来关心他的时候,他反而又开始不自在了。
……不。
或许不能形容为不自在,只是……
颜方毓轻轻抿了下唇,似是而非轻轻地“唔”了一声。
就算是再没良心的小兔子,也能从这应答中听出对方的敷衍。
容秋干脆爬上颜方毓的膝头。
像从前攀爹娘胸口一样,丝毫没有距离感地倾身凑向面前的人。
颜方毓感受着腿上沉甸甸的重量,被猛然凑近的容秋逼得后仰。
他已然不是第一次招架如此大胆的小兔子。
然而此时此刻,似是有所心虚,又似是有所意动,连颜方毓自己都没弄清楚是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垂了眼皮,避开了对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