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摧这样看着挺独断专行的人,王元驹本以为为了“顾全大局”,他会直接让大家走那条捷径。
结果却与他想的大相径庭。
原来只有他是真小人。
王元驹猜身旁不再说话的小兽修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会去做他人口中伪善、卑鄙的懦夫,做那个踩着别人的命为大家偷来苟且的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情愿等等。
再等等。
容秋撑着脑袋在王元驹腿边蹲下了。
甬道深处传来不知何处的水滴滴落声。
滴答滴答地像计时的更漏。
他也在等。
早一些的时候,刻着中心法阵的洞底还热闹着。
头疼的修士们实在是不明白,己方明明本来胜券在握,眨眼的功夫却被区区一条狗——区区半个狗脑袋,给砸了回去。
一颅颈血,好像把这些本来胆小如鼠的畜生的胆气也给激了出来,催生出些撞断南墙的勇气,嚷嚷着也要撞剑自绝。
御剑的那修士从没有把本命剑收得这样快过,唯恐晚上一息,他们好不容易圈到的畜生就都死完了。
直到崖壁上的洞口处,那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把阵法壁敲得砰砰作响,骂骂咧咧地让他们收了自我牺牲的心思,底下修士们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几个兽修平静了一点,眼泪好像已经流干了,表情麻木地拥坐在角落。
那名昆虫根脚的兽修则还缩在阵眼里,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只能从手臂和膝盖的缝隙里看两根颤巍巍的触角。
正僵持间,洞口里忽然又探出个脑袋,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小郎君。
“嘿!”他喊道。
洞底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抬起头,循着声音往上望。
“别害怕!老大已经喊阿牛来救你们啦!”
脑袋说完这句话就缩了回去。
临消失前,还有意向他们露了露头顶两团毛茸茸的白影。
兽修们反应了片刻,好像终于怔愣着意识到同伴在提醒他们什么。
“阿牛……”
有兽修喃喃了一句,被身旁同伴撞了下胳膊,声音闷在喉咙里,不说了。
只是本来麻木的神情像干涸的河床一样枯裂开来,露出一层隐隐的希冀。
见到俘虏们的反应,几个修士一下子紧张起来。
“什么?阿牛是谁?!”
兽修们一个个紧闭着嘴巴,警惕地回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