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加入书签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院子的女人, 将这佛门清净地都变成了胭脂红粉院。

晨曦初现, 清露敛月华。各厢房的槅扇被依次打开, 贵女夫人们坐在梳妆台前, 黑油长发逶迤, 梳妆打扮。丫鬟们从槅扇处泼出胭脂水, 一瞬时,整个院子里头皆是些脂粉、头油香,几乎将前院传过来的香烛味给完全覆盖住了。

苏芩尚赖在榻上, 她翻着身子,踢开身上盖着的被褥,整个人蔫蔫的不愿意动弹。

斐济靠在榻旁, 手里持一卷书, 头也不回的伸手将那缎面被褥替苏芩重新盖回去,但片刻后, 他却突然转头凝神, 再次掀开了那被褥。

小姑娘只着一条绸裤, 粉嫩的藕荷色顺滑的贴在肌肤上, 衬出一双纤细小腿, 滑溜溜的露出大半截脚踝,白腻如玉, 拴着一根脚链,上头的六个铃铛儿用棉花堵了, 发不出声响。

往上的绸裤裆部有血渍印出, 不仅粘在了绸裤上,连身下的被褥都被染及。

“绿芜。”斐济唤一声。

正端着沐盆替苏芩准备梳妆物事的绿芜应声,绕出屏风,一眼看到苏芩绸裤上的印记,赶紧将人唤醒了。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眼,整个人累到不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姑娘,您的月事来了。”绿芜压着声音,小小声道。

苏芩眨了眨眼睫,神色懵懂的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斐济,下意识伸手一拉,用被褥盖住自己。

“你出去。”小姑娘刚刚醒,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糯意,就像是在跟自个儿撒娇似的。

因着有绿芜在,所以斐济也没说些让苏芩羞赧的话,只慢条斯理的拢袖走到了屏风后洗漱。

绿芜赶紧替苏芩准备好月事带和新的绸裤。

苏芩扶额,“这下该如何?这段日子都不能替祖父求长明灯了。”

女子的月事最是污秽,忌佛门清净地,更别提去替苏龚求长明灯了。

“姑娘莫急,再呆些时日便好了。”绿芜劝道:“这长明灯也不急在一时。”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软绵绵的倒下去,“我要歇息。”

身上来了月事,再加上昨日里爬了那么久的山路,苏芩整个人腰酸背痛的麻到不行,眼皮子搭拢下来,一瞬时就睡过去了,只那眉心细细蹙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斐济收拾干净,从屏风后出来,看到蜷缩着躺倒在榻上的苏芩,小脸白白的皱着,可怜兮兮的紧。

男人挽起大袖,露出劲瘦胳膊,弯腰掀开其被褥,替她搭了一条薄毯子,然后伸手,按在其后腰处,轻轻的揉捏。

男人的力道不急不缓,轻重有度。苏芩没有醒,蹙起的眉间却缓慢松开了,睡得更沉。

绿芜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唤红拂出来,一道去小厨房给苏芩炖一盅红枣生姜红糖水。

这处的小厨房也是专门给女客们准备的,除了不能食荤物,其余的东西一应俱全。

绿芜寻了个小炉,捡了干净大颗的红枣切碎,放入姜丝和红糖,细细的煮。

一旁有丫鬟前来取早膳,看到坐在那里的绿芜和红拂,不经意的瞧一眼,便赶紧端着手里的捧盒,急匆匆去了。

厢房内,陈颖兰正在梳妆,看到自家贴身丫鬟急匆匆的过来,秀眉一横道:“做什么,不成规矩。”

那丫鬟赶紧低头告罪,然后道:“姑娘,奴才瞧见那苏三的女婢在小厨房里熬东西吃呢。”

陈颖兰一皱眉,“人食五谷杂粮,告诉我这事做什么?”

丫鬟上前,与陈颖兰贴耳道:“那苏三如此欺侮姑娘,奴婢真是瞧不上眼。咱们可得让她吃些苦头。”

“苦头?你有什么主意。”

丫鬟压着声音,在陈颖兰耳畔絮絮叨叨的说完,便神色乖巧的敛目站在那里。

陈颖兰沉吟半刻,笑道:“给些小教训也是应该的,去吧。”

“是。”丫鬟面露喜色,转身出了厢房。

……

晌午时分,炖煮了一早上的红枣生姜红糖水已收汁干净,绿芜正欲起身端起来,却不防身后传来青山的声音道:“绿芜姑娘,端错了。”

绿芜一愣,低头一看,发现小炉里头装着的哪里是什么红枣生姜红糖水,分明就是一碗苦兮兮的药。

“这是什么药?我煮的分明是红枣生姜红糖水。”

红枣生姜红糖水的颜色跟绿芜手里端着的苦药颜色太相近,若不是那飘出来的味道不一样,怕还真是会端错。

“我方才路过小厨房,见那炉子的火太小,便给换了换。”青山道:“姑娘快给小主子端去吧,这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绿芜没有多想,端着那小炉倒了一碗红枣生姜红糖水,将其放到捧盒内,端着便出去了。

青山笑盈盈的看着绿芜走远,转头再看一眼那剩下的药,眸色微敛,转身离开。

片刻后,有两个丫鬟前来端药。

“小师傅,我们的保胎药呢?”那正在添柴的小师傅抬起头来,指了指尚煮着的炉子道:“两位夫人用的保胎药都是一样的,炉子不够,便放到一处煮了,两位分分吧。”

两个丫鬟蹙眉,却没多理论。

自家姑娘交代,佛门清净地,万不能再发生昨日的事,扰了佛祖清修。

……

午时刚过,日头正烈,院子里便乱成一团。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眸,小脸在软枕上蹭了蹭,唤绿芜道:“绿芜。”

绿芜端着那置了半刻的红枣生姜红糖水过来,替苏芩放在榻旁。“姑娘。”

“外头怎么了,吵的厉害,扰的人不能安生。”

“奴婢去瞧瞧。”

绿芜刚刚转身要出去,就见红拂急匆匆的推了厢房的门进来,转身关紧后一脸急色道:“姑娘,郴王妃见红了。”

“什么?”苏芩一个机灵,“怎么会见红的?”

“说是那保胎药有问题。沈夫人已经去寻大夫了,郴王妃如今躺在榻上,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红拂大喘一口气,“方才奴婢路过夏夫人的厢房,听到丫鬟说:幸好夫人犯恶心,还没吃。”

苏芩起的太急,腰腹处一阵撕扯的疼。

她趿拉着绣鞋捂着肚子,弯腰坐在榻上。

“红拂,你再去瞧瞧。小心些,别冲撞了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