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檐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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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钰没接话, 反倒问了问身旁的人, “好大的酸味, 你闻到没?”

那姑娘娇笑连连, “没有啊, 哪有酸味, 我怎么没闻到?”

“有的, 你再仔细闻闻。”何钰指了指周浩然,“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周浩然大怒,“好你个何钰, 拐了弯笑我。”

“胡说。”何钰反驳,“明明是光明正大笑你。”

“噗。”众人没憋住,哄笑一片, 连周浩然身后的许修然都忍俊不禁, 顾晏生倒是没笑,他没有幽默细胞, 感受不到那种气氛。

周浩然脸色涨红, “你……”

他转念一想, 又收了情绪, “何兄莫不是还在为我们周家截胡的事生气?”

“也是, 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快成功了, 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要我我也生气。”周浩然幸灾乐祸。

“那是皇上下的旨, 与你周家何关?”何钰反问, “老早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你解释什么?莫不是作贼心虚?”

“明知道我们何家先出的手,又半路截胡,做那不仁不义的小人,你倒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何钰语气加重。

周浩然丝毫不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恼羞成怒,以后谁还敢与你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何钰呵呵冷笑,“你脸有多大,也敢说公平竞争?”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我什么样我怎么不知道?”何钰怒怼,“活的都被你说成了死的,死的说成了活的,厉害的人的你才对。”

他俩在这争得你死我活,唇舌激战,那边顾晏生没事人似的,安安静静坐在角落,不时低头看一眼街面。

大街上还是那副样子,热闹非凡,许是前几日下了雪,百姓们憋了几天,好不容易天晴,都禁不住出来逛逛。

“你何家干的好事还少吗?”

“一丘之貂好意思说我何家?”何钰也不甘示弱,“王八笑乌龟,彼此彼此。”

“你……”周浩然噎住。

许修然看他有落败的迹象,连忙打圆场,“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呢?都坐下来好好聊,喝杯茶消消气。”

他这个台阶寻得好,周浩然冷哼一声撩开下摆寻了个位置坐下,许修然也紧跟其后,坐在顾晏生身旁。

周浩然一个人坐下还好说,都坐下了何钰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拍拍桌子道,“既然坐了这个位子,那就是拼桌,你们付你们自己的,我们付我们自己的。”

他指指自己和孟建中,“你们三人,我们两人,一人一半,够照顾你们了吧?”

周浩然那边多了一个人,对半确实不划算,不过何钰已经吃吃喝喝良久,他们才刚开始,这样算他们还亏了呢。

周浩然白他一眼,“放心吧,不会占你便宜的。”

“那感情说的好。”何钰提醒他,“这顿可不便宜,能有人分账,我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菜倒是不贵,关键是酒和姑娘们,酒是百年的好酒,姑娘们都是一楼一院的顶梁柱,若非价格出的高,恐怕没一个会来。

像她们这样的姑娘,出来其实很危险,哪晓得碰见的是什么人?玩毁了再送回去,碍于达官贵人,塞点钱也没人敢说什么。

她们就惨了,下半辈子连口饭都吃不上,靠这行吃饭的,多半红颜薄命。

周浩然觉得自己待会也要出钱,便无所顾虑,直接叫玫瑰过来,贴身伺候他。

何钰也不拦,目光在顾晏生身上停留,“皇宫外是什么?”

顾晏生等了那么久,终于出了皇宫,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他眼中的皇宫外到底是什么?

“是权势之人的天堂,贫苦人家的地狱。”

“还有呢?”

“原来比我苦的比比皆是。”他原本以为他已经够惨了,原来皇宫外比他惨的随处可见。

至少他没有沦落接头,点头哈腰,靠别人施舍度日。

他有他娘留给他的财产,他的血,那些人却什么都没有。

“这一趟没白跑。”

何钰跟顾晏生说话,一副熟络的模样,明显藕断丝连,周浩然换了个位子,坐在他俩中间,“什么开心的事怎么不与我也说说?”

顾晏生不说话,何钰扭过头,“对牛弹琴。”

“你……”周浩然深吸一口气,“你也太小气了,说好揭过不谈往事恩怨,怎么又这副怨妇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银子呢。”

“现在是没欠,不过待会可就说不定了。”何钰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咱们喝也喝了,吃也吃了,是该谈谈钱的事了。”

“孟老哥。”何钰转向孟建中,“咱们这顿花了多少?”

孟建中有些迟疑。

方才何钰与周浩然吵架,他在旁听着,无意间捕捉到俩人的恩怨。

一个周家,一个何家,明显势均力敌的样子,能与何家势均力敌的除了太尉家,还能有谁?

再观周浩然身后那两人,一个气度不凡,一个俊俏书生,何钰管他们叫顾兄,许兄,许兄明摆着就是御史之子,顾兄那是皇上的姓,观其年龄,搞不好是哪位皇子。

他这正缩着脑袋,降低存在感呢,生怕被三人找事,毕竟何钰不怕他们,他怕啊,这身份都明摆着呢,他没跪也没打招呼,光这一条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人家不计较倒也罢了,要是计较下来,一个处理不好便是琳珰入狱,孟建中说话有些哆嗦。

“其实也没多少,用不着分摊,我请客。”孟建中不敢说实话。

这顿确实不便宜,就连他也要稍稍肉疼一下,他家世代经商,有些基础,单轮金财,太尉与御史家再努力百年也赶不上。

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的钱财,对周许俩家来说就是一缸水里的一瓢水,不少了,这钱俩人要是出了,回家保不齐又是一顿板子。

何钰就是故意为难他俩,才让他俩出钱,孟建中可不敢。

但他也不敢忤逆何钰,正求人呢,不按照别人的意愿做,少不得又得罪人。

他更不敢半路改道,这样两面不受好,还会得罪丞相,无奈只能左右奉承,两不得罪。

奈何他碰上的是周浩然,年轻人意气风发,爱逞强,尤其还是在一堆姑娘面前,“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孟建中哪敢啊,他本来想给周浩然一个台阶下,周浩然非要继续往上爬,“说吧,多少钱,又不是出不起。”

孟建中看了看何钰。

“既然周兄都这么说了,老哥放心,绝对不找你的麻烦。”他给孟建中要了一份保障,“是吧周兄,老哥不敢说,是怕得罪你,你那么大气,应该不会跟老哥一般见识吧?”

何钰架子抬得高,周浩然又不能不应,不应便是自己承认自己小气。

“别给我戴高帽了。”周浩然也没那么笨,“我周家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何钰点点头,“老哥,你看人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孟建中突然有一种好险站了何钰的队,老实说就周浩然与许修竹这智商,两个人都不一定弄得过何钰一个人。

他要是站了周浩然与许修竹的队,今天这亏吃定了,即便不是因为钱的事,何钰也能弄出其它事端,智商不在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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