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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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生嗔怪的看他一眼, “何兄, 认真一些。”

何钰无辜的眨眨眼, “开个玩笑而已。”

他咳嗽一声, 正经道, “苍天在上, 黄土在下, 今日我与顾晏生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 愿遭五雷轰顶!”

他顶顶顾晏生, “该你了。”

顾晏生望着他,“还有呢?”

何钰皱眉, “没有了啊?”

“有的。”顾晏生坚持, “何兄不要欺负我孤落寡闻, 我可是在书上看到过, 需得割肉滴血。”

他拉过何钰的手, 硬是掰出何钰的食指来,何钰不忍直视, “你轻点。”

顾晏生从他袖子里取出自己的苗刀,轻轻一划, 将何钰的食指切开, 割出一个小口子。

何钰浑身一抖,“割这么大做什么?一点点就好了。”

“手滑。”顾晏生瞥他,“都怪何兄老是乱动。”

何钰那手拼了命似的想往回缩,他一个没攥住就成这样了。

“你有理。”何钰夺回自己的手,塞进嘴巴里舔舔。

顾晏生擦了擦苗刀上的血迹,暂时搁置一边,双手交叉,大拇指向内,举头发誓。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鄙人顾晏生,愿与何钰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愿遭五雷轰顶!”

不等何钰报复似的喊他割肉,他自己便拿起刀子在手上切了一下,异常自觉。

那血滴进酒杯里,举到何钰面前,“只有一个杯子,你先喝吧。”

何钰喝了一口,那酒又让给顾晏生,顾晏生仰头,一饮而尽。

待他喝完,发现何钰嘴角偷笑。

“笑什么?”顾晏生放下杯子,歪头看他。

何钰被发现,干脆放声大笑,“你觉不觉得咱俩刚刚像喝交杯酒吗?”

顾晏生又倒了一杯,将杯子里的血冲掉,“喝交杯酒的都是男女,除非咱俩之间有个是女的。”

何钰心中一惊。

“何兄是女子,还是我是女子?”顾晏生将他的玉牌收回来,“都不是就不要瞎想了。”

许是义结金兰,关系变好了,顾晏生老妈子心态发作,探手将玉佩挂在何钰腰间。

何钰挺直了腰板任他作为,“顾兄要是个女子该多好,如此贤惠,又如此过人,若是个女子,我第一个求亲。”

顾晏生回击,“何兄若是个女的,我也甚是欢喜,可以娶何兄为妻。”

“对了。”何钰打趣道,“方才我抱顾兄时,顾兄什么感想?”

“想揍你,但我强忍了下来。”顾晏生爬去墙边坐着。

何钰跟着爬过去,边爬边笑,“顾兄变幽默了,都会开玩笑了。”

强行给自己留个面子,搭个台阶下。

顾晏生也没有拆穿他,“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其实不然,应该是龙跟龙,凤跟龙,跟了老鼠也会打洞。”

这是骂他是老鼠的意思,跟他在一起都学坏了。

何钰挽尊,“咱俩还不一定是谁跟谁呢,也许我跟你也不一定。”

“你是老大,我跟你。”

“你是皇子,我跟你。”

俩人瞎胡扯了一把,突然不约而同笑道,“原来有兄弟的感觉是这样的?”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何钰大大咧咧盘腿坐着,一歪头,发现顾晏生双膝曲起,坐的斯斯文文。

何钰喷笑,“越看你越像女孩子。”

长的好看,常年不见阳光,全身发白,保养得当,皮肤水嫩细腻,冰冰凉凉,方才握着他的手,手感竟意外的好。

这厮还喜欢养花养鱼,又会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比女子还贤惠,他还会做饭,厉害了。

元宝会做饭一直被何钰称为奇迹,因为他自己不会做,也认不得几道菜,所以觉得会做饭的人很厉害。

关键顾晏生还不止会做饭,他还会医,看过很多书,他带来的行李里八成都是书,房间不占橱柜也不要衣柜,就要一个书架,已经满满当当塞满了他的书,也包括何钰的。

晚上被袭前看的便是何钰的书,何钰的书是从民间搜来的,他在皇宫里看不着。

顾晏生头都不抬回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噗。”何钰没忍住,“你倒是生个气试试看。”

顾晏生酝酿许久,竟忘了什么是生气。

思来想去,他连他娘死的时候都没有流一滴眼泪,也没有难过,生气自然也是没有的。

八弟弟来挑衅他时没有生气,冯正威胁他时也没有生气,就连萧琅捅了他一刀,他还是生不起气来。

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会不会阻碍他的路,顾晏殊会死,冯正会死,只是因为威胁到他的性命,胁迫到他的前程,所以他必杀无疑。

反观萧琅,事后便没了动静,顾晏生也懒得理他。

一辈子这么短,他这么忙,每天要养花养鱼,看书研究医术,现下还要进学,学习君子六艺,探讨无尽学问,哪有空找别人麻烦。

他差点被杀都生不起气,更何况何钰说他两句。

自然也是生不起气的。

何钰等了许久,没等来他那边的动静,自己倒先撑不住,打个哈欠朝他靠去,“借你肩膀用一下,你继续生气,不用管我。”

肩上一重,何钰脑袋压在他肩上。

顾晏生浑身一僵,许久才慢慢放松,微偏过头,瞧了瞧睡去的何钰。

何钰对他毫无防备,两撇鬓发垂下,被门缝里的风吹起,微微晃动。

房里的灯昏暗,照人不太清晰,黑暗面偏多,更显得何钰五官立体。

这是一个十分俊俏的小公子。

何钰总说他像女子,其实他自己长的也偏中性,但他的性子,风流雅致,有男子的大大咧咧,也有女孩子的心思细腻。他自己把握的也很好,该大气时大气,该小气时小气,若说他是女子,顾晏生第一个不信。

女孩子再怎么邋遢,也不可能到他那种程度,虽然有作假成份,但他那个委实有些过份。

那池塘里有荷叶,无需喂食,只需隔一段时间加些水便是,到底要多懒才能将鱼养死?

那碗是几年没洗了,才能干成那样?

是在这儿住了十年还是八年,能积攒那么多废物?

说只是作假,顾晏生打死也不信,分明也有真的邋遢在里面。

瞧他每天换几套衣服,上次冷时一套,中午热时一套,晚上加倍的冷又换一套,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居然如此邋遢。

刷新了顾晏生对他的认知。

何钰依旧睡着,不知道他心思百转,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浴池里的水是凉的,一股子冷意,顶上积了水,时不时往下掉一颗,不小心砸在何钰脖间,何钰一个哆嗦,直往顾晏生怀里钻。

顾晏生怕他冻着,想把衣服脱了给他,又被何钰压在身下,喊了他一声,何钰没应。

夜晚的风透着寒气,再加上水池里的水,更显冷意。

顾晏生手撑在何钰脸上,扶起他的身子,自己站了起来,再把何钰搁他腿上,借着这段时间将衣物脱下。

他被袭前脱了衣物,只留中衣,因为要看书,挑了一件小袄披在身上,上身露在外面,下·身藏在被子里,谁料出了变故,就这么跑了出来,身上唯一厚的便是那件小袄。

披在何钰身上,他自己就只剩下中衣。

好在他与常人不同,对冷暖感知不正常,或许是生病了,也或许天生如此,至少他是感觉不到多少冷的。

何钰还在睡,身上披了他的衣物,似乎还不够,时不时抖一抖。

顾晏生将他放倒,躺在地上,拿了他的钥匙出门,从外面将门锁上,缓步离开。

等他一走,何钰迷迷糊糊睁开眼,不过实在太困,又睡了过去。

夜里尿急起来,发现顾晏生躺在他身边,他俩身上盖着棉被,底下也铺着一层。

顾晏生去拿的?

顾晏生睡眠太浅,他一动,顾晏生便醒了,揉着眼问他,“怎么了?”

“你拿的?”何钰举起被子问。

“嗯。”顾晏生懒洋洋答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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