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加入书签

肖宗镜一路走一路看,在齐州城绕了大半圈,到县衙的时候,天色已晚。

衙门口大门紧闭,冷风阵阵,尘沙堆积,灯笼也尚未点亮,黑漆空洞,更给人以阴森之感。

肖宗镜转了一圈就走了,找到离县衙最近的客栈,叫了几盘青菜,半壶茶,颇为优哉地吃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门口进来几个人。

店小二忙去招呼:“张捕头来了!”

张铨:“掌柜的呢?”

店小二:“小人这就去叫,马上就来。”

不多时,掌柜的从后面跑来,边跑边拜:“张捕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铨也不多说话,侧过身,让出后面两人,道:“掌柜的,这二位可是公孙大人的贵客,住在你这了,你好生接待着,万不可有丝毫怠慢。”

掌柜连连作揖:“一定一定。”一边催促店小二,“快收拾房间,备好酒菜!”

张铨又对谢瑾道:“大人,这客栈还是普通了些,其实公孙大人府上——”

“不必了。”谢瑾断然道,“这离衙门近,方便查案。”

张铨道:“是是,大人请放心,公孙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查案的事小的们一定全力配合。天色已晚,小的们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这就告退了。”

张铨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谢瑾对掌柜道:“将酒菜送到房间。”

他们上楼许久,肖宗镜仍坐在原处,喝完了半壶茶,才结账离开。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目送他离去,正是之前那名过路人。他穿着粗麻衣裳,戴着头巾扎着腰带,像是个伙计人的打扮。

店小二最先注意到他。

“小乙!”

年轻人笑道:“汤哥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知会一声!”

“来了很久了,见你在忙,就没叫你。”

汤哥儿无奈道:“没办法,来了两个当官的,一堆人忙里忙外,生怕出差错。”

小乙道:“瞧见了。”说着,从怀里掏出点碎银,“今日多赚了点,请你吃酒吧。”

汤哥儿登时开心起来。

他跟姜小乙认识刚刚两个月,据姜小乙自己说,他本是闽州人,一年前闽州被叛军占领,大量难民逃亡外地,他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路逃到齐州,在赌场里谋了个跑腿的差事,因为手脚麻利,性格又大方讨喜,短短时间内就交了不少朋友。

汤哥儿愉快道:“你等着,今日后厨剩了点腌肉,我去切点给你。”

“不用了,随便与你聊聊,刚刚那两位官差住到哪间房了?”

“自然最好的玄字房,原本是有住客的,掌柜的刚刚赔了银两给送走了。”

姜小乙想了想,又道:“看张捕头那点头哈腰的模样,这二人想必来头不小吧?”

“听口音像是北方人,具体也不清楚。”汤哥儿看看周围,压低身子小声道,“下午衙门口吵吵闹闹的,好像是有人来查太守家的案子了。”

“哦?”姜小乙心中暗忖,北方口音,那就是京官了,太守家的案子……姜小乙想起什么,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憎恨,口头又问:“他们要住多久?”

“也没说。哎,管他们作甚,跟我们又没关系。”

姜小乙笑道:“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姜小乙与汤哥儿道别,走出客栈,绕进后面一条胡同里。他早就熟悉了这一带地形,很快找到一处隐秘角落观察。

玄字房。

屋里亮着光,窗子半开。

正思索着,忽然一道黑影掠过,姜小乙连忙屏住呼吸,往暗处躲了躲。那黑影脚下功夫了得,一跃而起,在墙面上稍稍一垫,眨眼间便闪进三楼开窗的房间,轻盈得像只燕子。

姜小乙暗道:“好功夫。”随后又想到,“他们果然是一起的。”

肖宗镜翻进屋时,谢瑾和徐怀安正在吃饭。

更准确地说,是徐怀安正在伺候谢瑾用膳。谢小王爷侧身坐在桌旁,手持几份文案,吊着眼梢审阅着。

肖宗镜接过案宗,问道:“你们见到公孙德了?”

谢瑾道:“见到了,这官司本该是他亲自审理,但他说自己为了避嫌,让一个手下去审了。”

肖宗镜道:“你们都谈了什么?”

谢瑾冷哼一声,似是不愿回顾。肖宗镜看向徐怀安,徐怀安忙道:“哦,公孙大人一见刑部公文就开始哭,哭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最后哭晕过去了。”

肖宗镜蹙眉:“哭晕过去了?什么都没说?”

徐怀安:“他说公孙阔是冤枉的,此案已结。不过大人,他可真能哭啊,我听得头痛欲裂,现在脑袋还迷糊着。”

谢瑾冷冷道:“这都是伎俩,我们来得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行此缓兵之计。”

肖宗镜:“公孙阔呢?”

谢瑾:“说是受到惊吓生了病,昨日就启程回老家休养了。”

肖宗镜眉头一皱:“什么?”

谢瑾:“我已让他们连夜去追,明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肖宗镜心道此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应是公孙德趁着假哭之时,派人去给公孙阔通风报信了。公孙阔一旦躲起来硬拖,齐州他们人生地不熟,行事怕是困难。

肖宗镜面色不变,继续翻阅堂审记录。

“这案子没有苦主?”

谢瑾道:“这对夫妻不是齐州本地人,都是外来的流民,在这无根无源。”

按照堂审记录,公孙阔坚称敏娘是个寡妇,与自己相互倾心,本欲喜结良缘,但其兄旬翰知道他是太守之子,想趁机敲一笔钱,敏娘不从,已经多次发生争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