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子的怒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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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篱台之内她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平静,因此也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然而每逢男人圣驾来临之时,她这一切烦恼却对他只字不提,只是她终日郁郁寡欢,也日渐变得憔悴。

应耿天见她身体状况不如意,追问太医这是为何,太医只道兴许是离临盆之日越发近了,娘娘精神紧张才会致此,董秀在旁听了,也不否认。

男人闻言,开始紧张了;也是,要知道一个女人生产,那都是得在鬼门关兜上一趟,孕妇因难产而夺命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搞不好就喜事变丧事,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情。

而董秀的肚子隆起得如此之大,这一次的生产就显得更加的艰巨。为防万一,男人将后宫最好的御医几乎都遣到了篱台内的去居住;

殊不知,他这谨慎的行为却引起了后宫许多嫔妃的侧目。

众人有眼目睹,皇上对这篱台上的女人宠爱有加,呵护至致。

众人又嫉又恨,如此一来,来往假借探视之名来篱台猜度董秀心思的嫔妃就越发的多了,这个从来丝毫不起眼的、被遗忘在一角的几近冷宫一般的陈旧院落不知不常见中变得门庭若市。

而董秀却一日比一日的憔悴。

董秀承受不住这般的压力,她知道这一切一切归根究底,问题是出来皇帝对她特别的宠爱以及呵护之上。

她贪恋他的温柔及呵护,但她更渴望平淡的生活,渐渐地在她的心中形成了一个想法……要远离这一切就只能离开皇宫,这是她的欲心,好知道自己一旦提出来,定会惹来男人的怒气,于是她却不敢在他的跟前提起半句,加上她现在的大腹便便身体也不允许她如此妄为。

圣上龙辇浩浩荡荡而至,在院门外,一名扶辇的内传大声冲着院内宣喊道:“皇上驾到……”

皇帝伟岸的身姿从容地跨下龙辇,并昂首宽步地走进那个矮小的院门,他身上的尊贵龙袍与这陈旧的建筑极不相衬,但他的表情却极其的自然就像是回自己的寝宫一般。

只见小纯子领着几名女侍已然叩跪在院子的水井旁迎驾,众人见龙袍现身,赶紧叩首喊道:“奴才恭候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人看了众人一眼,一边淡淡地说道:“平身吧!”并一边宽步流星地往屋内走去。

他尚未跨进门槛,已经豪爽地往里头喊道:“秀儿!”

然而里面却没有给予他热情的回应,他走进内,里头一片寂静,再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皇上!”小纯子急急地跟在他的身后,毕恭毕敬地向他禀报着道:“娘娘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篱安阁了。”

皇帝一皱眉:又是篱安阁,她这身子不便为何还成天往那边跑?

小纯子见他脸带愠色,慌忙说道:“奴才,这就去叫娘娘回来。”

“不用了!”男人冷冷地说道,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他重新坐上龙辇,对着守在一旁的内侍下令道:“摆驾篱安阁!”

于是龙辇又再浩浩荡荡往篱安阁而去……

小默子这孩子心性顽皮,好奇心又重,他总喜欢爬到楼阁的栏栅处去玩耍,董秀深怕他性子顽劣会兴起来爬上那危险的栏栅之上,于是就让小福子尾随着他,好看紧他。

这一大一小两人正在楼阁的栏栅一角兴高采烈地玩着蛐蛐,玩得好不尽兴;董秀感觉身子疲惫,于是就倚在里头的躺椅之上打着盹子。

正昏昏欲睡之际,小福子在楼阁之上见到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向这儿走来,他惊喜地回头冲着董秀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董秀闻言,眼底酝酿的那丝睡意被驱散了些少,她迷茫地睁开双眸……他来了,她的心当真百味交杂。

她有时想他想得紧,很希望能见到他,能静静地倚在他厚实的肩膀;但一旦想起后宫的是是非非以及那些花枝招展的燕燕莺莺,她的心又不由得往下沉。

他来,她既欢喜又忧愁。她心境总是如此的矛盾,令自己都不知所措。

此刻他来了,她却不知该用怎么样的一副表情、面貌去面对他。

男人昂首阔步走进来,见董秀无比悠闲地倚在躺椅之上,他那原本紧绷的脸突然就无意识地变得柔和起来,他瞥见小福子拉着小默子正欲往这边来跟自己请安,他随意地一摆手示意小福子可免于礼。

但见小福子手一松开,那本就心不甘、情不愿被他拉过来的小鬼迫不及待地迅速地又冲回了栅栏之处去。

应耿天向董秀走近,一把上前拥抱她入怀,看着她嫣红的唇,正欲一亲芳泽,却被董秀伸手轻轻地一推,将他推离一臂之遥。

男人瞬间紧抿嘴角不解地望着她,最近他甚是繁忙,于是将近两个日夜未能抽空过来看她一眼,正想念得紧呢,今天好不容易抽空来看她,欲与她亲近一番,她却又为何拒绝自己的靠近?

董秀侧过头示意男人看向栅栏处,并低声说道:“小福子与小默子都看着呢。”

男人侧目而视,那一大一小两人皆睁着大大的双目望过来,见他侧过头去,立即识相地佯作无意地转过头去。

这两人在此处,总有被窥视的感觉令他放不开手脚;此刻他最想的就是与她单独相处,不喜那小奴才与小鬼来烦扰;惹来诸多不便,他不由得阴着脸冲着那方地冷冷的下令道:“小福子,你领着小世子往别处玩耍去……”

他这命令一下达,小福子片刻不敢耽误,赶紧拉过小默子的手说道:“走,小默子,我们到外头去。”

但小默子此刻正玩耍得未曾尽兴,哪里理得上这许多,只见他挣扎着,甩开小福子的手,顽劣地说道:“我不走,我就要在这儿玩。”

小福子不由得一急,赶紧出言催促着他:“不行,走吧!别处去也是一样的。”要知道圣意难违啊。

然而小默子才这几岁的稚嫩娃儿,哪里知道权衡轻重、利弊。只要他不愿意的肯定不会去做。

只见他不再理会小福子,径自抓起一只蛐蛐来雀跃地将经与另一只蛐蛐凑成一对,好看它们打斗。

小福子急了,一下子顾不上这许多,一把将他放在地上装蛐蛐的小木箱给提起来,就是不让他看。

“哇……”的一声,小默子立即痛哭出声,这令小福子一下子乱了方寸,只得在原地捶胸顿足。

董秀望着跟前这个听到小孩的哭闹而皱紧眉心的男人,劝说道:“皇上,就由得他们吧。”

男人默不作声,她却不知,他是多么渴望能与她亲近,此刻他需要的是两人的独处。

董秀望着他,见他脸色不快,不由得也沉默了下来;下一刻,男人上前来,手臂迅速地置于她的背后及大腿底下,随即她的身子腾空而起。

那姓董的女人当真可恨,只不过是一个虚伪、矫情的贱女人罢了,皇上为何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在她的身上。

忆起自己最近的努力,即使那个女人犯贱的有着华丽的宫殿不住,非跑到那鸟不生蛋的篱台云,自己也没有放弃,经常往那篱台跑去,然而能遇着皇上的机会却并不多。

她当真想不通啊……到底那个贱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皇上真是个睁眼瞎,舍弃拥有如此袅娜多姿身段的自己不去碰,非得成天拥着、抱着那个身形臃肿得令人想吐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让皇上记住了后宫中还有她甘茵艳这个妃子的存在,她知道皇上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所以她一直默默地期待着,期待皇上在哪一天会在点牌子的时候想起自己来。

然而……然而……日复一复,这么久以来,竟了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

想起这每天的殷切期待,每天都是落空收场,令她的心不由得发抖。不……她甘茵艳不甘心,她绝不甘心。

想到这,她目光露出一丝的凶恶、咬牙切齿的模样令面部都几近扭曲,这横眉竖眼的模样,令本来长得不错的脸孔变得青面獠牙,面目狞狰可怕。

她的指甲深深地扎入了自己的皮肉,但丝毫不觉得痛疼,这一切都不能泄愤:“啊……”她冲着天空再度长哨一声,并转身拿起身后那放置在浴池边上的香炉,一把狠狠地掷在那个嘴里喷着热水的蛇像石雕之上。

“嘣!”的一声巨声,令守在外头的两名侍女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不由得面面相觑。

良久,见那浴室里头再没有异动,只闻得阵阵的水声,门外的两名侍女这才松了一下口。

甘美人在浴池当中又洗漱了一遍,这才冷冷冲着空气唤道:“来人啊,进来侍候!”

两名守在门外的侍女赶紧捧着她的衣物怯怯地跨了进内,甘美人见这两人瑟瑟缩缩的模样,不由得不快地说道:“怎么了?你们,撞着鬼了?”

其中一名侍女被她目光一扫,赶紧唯唯诺诺地应她道:“没……没什么!”

但见她们主子此刻虽目露凶光、神色不快,但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两名女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最近娘娘时常如此发疯,但这疯癫的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见一旁那蛇头雕像已然不成形。可见方才娘娘确实是撒了疯,此刻却又若无其事一般,实在令人费解。

女人闻言疾言遽色地道:“动作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这天凉飕飕的,你们想我惹上风寒好受些罪么?”

“奴才不敢……”两名侍女赶紧走上前为她穿戴衣物,一切穿戴完毕,女人整理一下衣领,语气淡淡地吩咐道:“小兰,你去准备一下,我要过去篱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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