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属下等便告辞了!”
那耿国隆等人纷纷起身离去,王炆镇看着众人的背影,此时已经睡意全无,思索了片刻,便急忙命人备马,连夜来到指挥使衙门,向刘衍揭发耿国隆一众。
刘衍听完了前因后果,便问道:“耿国隆一众可有兵马?”
王炆镇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手中的墩军、家丁加在一起,也就是一、二百人,而且都是乌合之众。”
“那他们可有靠山?”
“这倒是没听说,只是这些人都是各处的刺头,不好安抚。”
刘衍笑着说道:“他们无兵无权,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王同知不用多想,今晚你能过来知会本官一声,本官心中很高兴。至于这件事情,王同知就不要再参和了,后面的事情本官自会处理。”
王炆镇等的就是这句话,抱拳谢过,便踏踏实实的回家去了。
次日,百户耿国隆等十几人聚众出城,闹闹哄哄的声称要去即墨营城,向上官告发刘衍排斥异己、打压同僚。
刘衍闻讯下令各部不得阻拦,任由耿国隆等人前往即墨营。
随后刘衍派人前往济南府城,向卢象升禀报此事,并且声称自己治下不严,准备率军前往即墨营城,将耿国隆等人抓回来从重处置。
随后一连几天,王炆镇这边已经完成了刘衍的交代,不但追回了不少官员贪墨的钱粮、土地,还抓了几个不开眼的贪官。同时灵山卫上下官吏也全都解散了自己的家丁,刘衍整顿灵山卫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
在此期间,刘衍根本没有调集兵马的意思,而是在等。可是苗绍、许铭等千总却坐不住了,要知道耿国隆等人已经到了即墨营城,不知道正在给刘衍上什么样的眼药。
“别着急,再等等。”
面对稳坐钓鱼台的刘衍,苗绍、许铭等人只能干着急。
又过了两天,卢象升派来了一名督标营的参将前来,直接到了指挥使衙门。
刘衍带着苗绍、许铭等一众千总出门迎接,将其迎入正堂内。
“呵呵,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众人落座后,那参将笑着说道:“我,姓卢名怀英,现任督臣麾下亲将,接替了之前陈安将军的职务。”
刘衍微微一愣,然后试探的问道:“将军也姓卢,那与督臣……”
“哈哈,巧合而已,刘指挥使不必多想。”
“呵呵。”
刘衍赔笑几声,然后问道:“卢将军前来,可是督臣有令传下?”
卢怀英说道:“此前灵山卫是不是有十几个百户、总旗跑到即墨营城去闹事了?”
刘衍故作惊讶,说道:“是有这回事,属下正准备派人将他们抓回来,按照以下犯上的罪名论处,只不过这几日军务繁忙,还没有顾得上此事。怎么,这件事情督臣有命令?”
卢怀英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督臣已经派人去即墨营城了,专门去给那边的参将下令,让其将耿国隆等十几人就地拿下,以扰乱军务、犯上颜的罪名下狱,严处!”
刘衍抱拳说道:“此事本应该是属下去办的,却让督臣操心劳力,真是不该!”
卢怀英笑着说道:“督臣今日派我过来,是有话让我转告刘指挥使。”
“卢将军请吩咐。”
“督臣说了:刘衍乃是国之干城,本督为其削除掣肘之人,可让刘衍放手经营灵山卫,为朝廷练兵、屯粮、守卫地方。你到了灵山卫可告诉刘衍,只管放手干,有事往本督身上推,直说便好,不要再耍小聪明。”
刘衍闻言大笑起来,说道:“知我者,督臣也!”
当日,刘衍在府衙内设宴款待卢怀英,杯酒之间,刘衍得知卢怀英原本是关宁军中将领,在山海关镇总兵官马科手下充任游击将军,也是个敢打敢拼的悍将。
只是卢怀英看不惯马科吃空饷、贪赃敛财、临阵脱逃等做派,所以与马科的关系一直很不好,托人到兵部使了不少银子,才调任到山东都司,安排在卢象升的手下。
“那将军这笔银子花的值啊,从游击将军升参将了。”
卢怀英笑了笑,然后感激的说道:“是督臣,督臣从兵部那里打听到,我以前也立过一些功劳,不过却被马科给夺了去,所以为我打包不平,不但上书兵部提拔我为参将,还安排我在身边充任亲将之职,对此我感激不已。可以说,督臣就是我的大恩人,今生都报答不完!”
刘衍也感叹了一番,同时心中也有了结交卢怀英的想法,毕竟自己扩充势力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惊动卢象升的好,卢怀英有督臣亲将这层身份,日后许多事情都好办许多。
况且此人既然有银子到兵部跑官,就说明手脚也不太干净,那就好办了。
于是刘衍说道:“今日我与卢将军相见如故,今晚将军便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亲自送将军出城。届时我为督臣准备一些礼品,还请将军帮忙带回去。”
“呵呵,好说。”
次日,刘衍将卢怀英送到城外,然后从苗绍的手中接过礼单,递给卢怀英说道:“这份是送给督臣的,都是些山货、衣物,至于钱财之类的督臣肯定是不会要的。”
“呵呵,刘指挥使放心吧,我一定带到。”
刘衍又拿出一份礼单,递给卢怀英,说道:“这份是送给卢将军的,此番有劳将军起来送信,我又与将军一见如故,将军要是不嫌弃,以后咱们便兄弟相称,将军大我几岁,便是我的兄长了!”
卢怀英接过礼单顿时双眼冒光,然后激动的说道:“刘指挥使乃是山东闻名的悍将,能与刘指挥使相知,乃是我卢怀英的荣幸!”
“今后兄弟有事但说无妨,就算是掉脑袋的事情,哥哥我也给你办了!”
待到送走了卢怀英一行,苗绍站在刘衍的身后低声笑了起来,刘衍回头瞪了他一眼,却听苗绍说道:“二百两的礼单,就让堂堂参将如此激动,真是好笑!”
“那可是督臣身边的亲将,平日里没多少油水的。这二百两,估计抵得上卢参将一年的军饷了!”
回到指挥使衙门,刘衍见到管屯官张耒已经等在这里,便问道:“何事?”
“大人,如今已经是二月了,春耕之事已经准备就绪,属下特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