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大勇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柴大勇顿时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
一旁的妻子急忙上前安抚,然后哭着对阮大铖诉说了起来:“阮大人,朝廷已经在建昌府强行推行军改之策,我家夫君的兵权已经被解除了,如今连城都出不去,这、这还有天理吗?”
阮大铖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顶,想不到朝廷终归还是动手了,柴大勇三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动手呢!
“广信府铅山守备姜海光、饶州府参将龚明秋他们呢?现在如何了!”
柴大勇激动的说道:“姜海关(光)被杀了,龚明求(秋)被抓往京师了!”
阮大铖这次算是听清楚了,只觉得如坠冰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暗道:“朝廷真的动手了!”
此时柴大勇还要对阮大铖说什么,阮大铖却懒得再理会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参将了,直接对付了两句,转身便走。
身后却传来柴大勇的大叫声,以及其妻子的哭声,阮大铖却再没有心思去理会,而是大步出了参将府。
站在外面的街边,阮大铖心乱如麻,站了许久才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暗道:“对,立即去找江西巡抚王安民、南昌知府李作钦、九江知府马明夏他们,只要联合江西大部分的官吏,大家都绑在一起,朝廷也会有所顾虑,不会冒着整个江西大乱的危险,再下死手处置的!”
想到这里,阮大铖便急匆匆的上街,朝着城门走去。
就在这时,在阮大铖身后出现了两个汉子,这两人都是小贩打扮,看着阮大铖的背影,一人说道:“是他吧?”
“是他,阮大铖!”
“哼!此獠终于露面了,之前应该是离开了江西,现在却又跑了回来。”
“跑回来好啊,咱们军情部的兄弟盯了这么久,这回正好将其拿下!”
说吧,两人便快步上前,跟在阮大铖的身后,三转两转的来到了一处行人较少的小街上,这里是前往西城门的一条捷径。
“就在这里动手,上!”
两个汉子小跑着冲了上去,一把将毫不知情的阮大铖撂倒,直接将阮大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人掏出封口布将阮大铖的嘴给堵住,另一人则拿出头套,直接将阮大铖的脑袋蒙住。
“呜~呜!”
阮大铖惊恐的大声呜咽着,但是嘴已经被堵住,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好像是被捆上的牲口一般,不断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声。
“要是不想死,就别叫了!”
“军情部通缉名单第三十七号通缉犯:阮大铖!你东窗事发了,跟我们回京受审吧!”
阮大铖闻言顿时浑身颤抖,面如死灰的扭头想看一看压住自己的两人,但是却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是呜呜的发出声音,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说着什么。
“少废话了,带走!”
随后两人将阮大铖提起来,用军情部专用的一种捆索将阮大铖的双手放到背后捆住,并且用一块布遮住。
此时在小街的街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二人快速的将阮大铖放上马车,然后二人自己也上了车,车夫见三人上车后,直接跨马加鞭,驾驶马车出了城,很快就消失在了城外官道的人潮之中。
数日之后,南昌城中,江西巡抚王安民、南昌知府李作钦、九江知府马明夏三人都聚在巡抚衙门内,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好像是死了亲爹一般难看。
许久之后,王安民说道:“阮大铖还是没有消息,建昌府参将柴大勇、广信府铅山守备姜海光、饶州府参将龚明秋三人已经被朝廷处置,咱们手中已经没有兵权在了。为今之计,为之奈何?二位大人也说一说吧。”
李作钦眉头紧锁,说道:“还能如何?我看咱们尽快将百官的万言书递上去,此事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也叫万言书?”
马明夏说道:“咱们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拉来了十几人,就这十几个人能干什么!”
王安民也说道:“我看刘阁老的手段,此事想要善了,估计是困难了,否则也不会下狠手,先将柴大勇、姜海光、龚明秋三人查办,还闹出了叛乱,杀了那么多的人。”
李作钦和马明夏对视一眼,二人只觉得心中好像堵了一块巨石,胸口憋闷极了,都不知道眼下应该如何是好。
“不如,咱们自己与福建都督郑芝龙联络一下?”
马明夏试探的说道:“也许有郑芝龙的站队,朝廷会重新考量一下。”
王安民摇头说道:“郑芝龙如果真能下决心与朝廷硬顶,早就通过阮大铖搭上咱们了,如今却没有一丝消息,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那怎么办!”
马明夏此时也顾不上上下尊卑了,直接气急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试一下,也总比等死强吧!”
见马明夏翻了脸,王安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不过依旧压着火气,说道:“为今之计,咱们也只有硬抗下去,你们二位继续联络江西各地的官吏,我去试试联络郑芝龙,如何?”
马明夏和李作钦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赞同。
“好!那咱们就分头去办,一定要抓紧时间。”
说完,马明夏和李作钦便起身要走,可是突然看到巡抚衙门的一名小吏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王安民三人顿时面如死灰。
“大人!”
那小吏跑进正堂上,大声说道:“外面来了许多国防军兵马,已经将咱们巡抚衙门给围了!”
王安民顿时傻了眼,马明夏则是大声问道:“城中的守军呢,为何不阻拦,为何不通报抚台大人!”
那小吏哭丧着脸,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几人便看到大批的国防军将士手持燧发鸟铳冲进了院子里,为首一人赫然是国防军第十二军总兵官魏汉,身后还跟着第十二军左营参将白北关。
马明夏和李作钦都已经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走进正堂的魏汉、白北关,而王安民却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